紅燕傳書 雖不是鴻雁傳書,燕子也可以……(1 / 2)

窗邊響起篤篤的敲擊聲。

蒼很是不耐煩地在被窩裡扭了兩下,沒有起床的意思。

幾秒之後,這種鳥類的喙啄擊窗戶的聲音再次響起。

“卡帕,又是找你的貓頭鷹……貓頭鷹不是夜行生物麼,怎麼白天來……”後麵的部分是輕聲的抱怨。蒼拿手臂遮住眼睛,試圖隔絕太過燦爛,連閉著眼睛也不頂用的陽光繼續睡。

這敲擊聲維持在停五秒,敲三下的頻率,並且越來越響,孜孜不倦地打擾某同樣夜行生物的吸血鬼的睡眠。

……等等,魔法的貓頭鷹應該不會找錯人的。

儘管有點不情不願的,蒼還是坐了起來,略帶幽怨地看了一眼窗外。

一隻巴掌大小,藍背白腹紅麵的小鳥正怒氣衝衝的看著她。

高高仰著的小腦袋,微微偏著頭斜著黑漆漆的眼珠,鼓鼓的小胸脯上柔軟的絨毛蓬著,隨著呼吸輕顫。見蒼終於醒了,小家夥抬起一隻爪——它的腿有點短,但是仍能看得出上麵係著一個白色的東西——狠狠地在玻璃窗上泄憤地抓了一下,發出一聲令人心煩的銳聲。

因為隔著玻璃的緣故,蒼倒沒什麼反應,反倒是小鳥自己炸毛了。蒼撲哧一笑,看著它故作鎮定地給自己順毛完畢之後,又一臉高傲地用翅膀拍了拍窗戶,抬著頭試圖造出俯視的效果。

傲嬌了,真可愛~什麼傲骨燕,明明是傲嬌燕~

蒼被取悅了,也不計較自己被打擾,笑眯眯地打開窗戶,伸出左手,讓它停在自己食指上。感覺到它意圖狠狠抓自己的手指而踉蹌了一下,不得不失態地展開翅膀保持平衡之後,更是覺得這小家夥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但是傲嬌不能多逗,不然要惱羞成怒,蒼遺憾地想著,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問瀅把它討來,同時將那張腿上的紙片解了下來,然後隨手拿了點小餅乾喂小傲嬌。

紙片拿在蒼手裡立即變成了一封信,還帶信封的。

信封上印的是雪景,打開之後取出的是好幾張被折疊得整齊的宣紙。用漂亮的小篆密密地寫了:

蒼:

古色古香的世界很久不曾去過了,就忍不住弄出這麼一封信來,希望這字體不會對固化過語言精通的你造成困擾。

雖不是鴻雁傳書,燕子也可以勉強湊數吧?╮(╯_╰)╭

送信的傲骨燕名為紅冠,能稍說人言。性子有些嬌蠻還望見諒。

算來現世也該過了半月,我則是已經過了五個月。十倍時差真要命,甚是思念,故寫信來擾煩你。

十二國作為唯一主神的完全神權世界,行事多有不便,恐怕再見還要等待至少十年,峯麟擇主後我方敢放心離開。

如此說來或者時差也是好事,希望吾二人再見之日你還不曾完全忘記我。另私心希望你能先去個時間流速更快的世界(一般來說劇情越短時速越快,詳情可撥打客服電話詢問)。

我想你應該還沒有把自己陷入什麼大麻煩之中?

阿姐告知我你私闖了大劍,還救了伊斯利,還好伊斯利本是要死之時,尚不算大錯,還望今後慎重行事。

我這裡麻煩很大。女兒(旅途中我們以父女相稱)靈力稍弱,幸而意誌堅強。然一“人妖”與之定契實在勉強,令我擔心不已。

因峯麟音近“風鈴”,乾脆作為小名,字則是蘆藜,即二者皆為鈴蘭彆稱。現下風鈴尚小,將來長大恐怕會怨念——我覺得我得變壞心眼了,但即便如此,我也並不打算將命名權交還給她未來的王。

另外,據分析,月溪是王的幾率甚大,對此我很是不情願。

我並未能在風鈴身上發現任何神使印記,天啟如何傳達尚待研究。

當日走得倉促,現隨信奉上傳送符一枚——通往我的半位麵,用力按壓並且要有強烈的意願方可啟動——但是因為蒼你的特殊體質無法標記出入許可,強製傳送可以做到,出是出不來的。時速大約是現世的1400倍,即便我立刻放你出來也會相當於很久,切不可亂試。

因為這個缺憾,我正在關注寶重之事。

通常傳送隻能瞬間發生才能避免擾亂時間秩序,減少空間風暴的可能,漣國寶重“吳剛環蛇”卻需要握住施法者的手,來確保長時間的空間鏈接,而在此期間時間流速會相同,不合常理。

之前有在雁國停留,聽說巧國下令追捕紅發海客,正是中島陽子。如此算來吳剛環蛇幾年後就能用來找泰麒,屆時我會設法去用上一用。

已暗地觀察過陽子與碧雙珠,複製品碧雙珠作為手信,已發送郵件,請注意接收。

或許您會需要一隻賓滿協助戰鬥?我想我會試著捉一隻看看它能否對您有效。

期待你的回信。

旅途平安,萬事如意

十二國太亂不知以何記年月

你忠誠的瀅

蒼把這份短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有點不太明白瀅的意思。

他可不是一個有詩情畫意的人,絕對的實用主義。鬼才信什麼突然想“紅燕傳書”……咳,忘記自己也是“鬼”了,總之她是不信的。

但若說是因為想念,半年一封的信件也不太正常——雖說有點時差,她自認耐心還沒有差到每天一封信都懶得看的地步,至於回信?也許3天一次,兩天一次也可以接受。

十二國也不是什麼危險到擠不出時間的世界,至少從信裡看,“人妖”已經被收服了。

他還提到了郵件——非緊急情況原則上不允許跨界通話(還是時差問題),但是郵件在一定延時後是可以收到的,而且郵件係統有寵物小精靈世界的係統支持,還可以直接夾帶小型物品,非常方便,至少瀅之前也有以此郵寄一件十二國的宮廷服裝作為土產,她也回過信。

重點是,他為什麼要那麼隱晦?

瀅到底想說什麼不能被人知道的?或者他是在十二國被監視了,還是被其他的什麼下了禁口令——針對我的?

她一手撚起那片夾在紙頁中的花瓣細細觀看,另一隻手則在桌上無序敲打著。

半透明的柔粉色花瓣有一節拇指的大小,散發著若有若無,難以描述的馨香,上麵柔潤的短絨毛觸感細膩而美妙。

她隻來得及為這東西應該放在哪裡苦惱了一秒,它就自己從指間鑽出,啪的一下貼到掌心去。

蒼試著握了握拳,沒有任何感覺,似乎是完全融入了皮肉之中。細看之下可以發現這一塊肌膚的顏色略紅些,像是受傷後長出的新肉,並不很顯眼。

如果不考慮手斷掉的情況,放在這裡很合理。

她把注意力放回信紙上。

時速差、一神界、意誌力?他似乎還在暗示我趕緊離開現世避難?有什麼“大麻煩”要發生?

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但是她至少相信瀅不會害自己。

她琢磨著改怎麼回信,慢悠悠地走向書房。

傲嬌小紅冠也一路尾隨。

蒼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紅冠,隨後從一旁的羊皮紙卷軸上扯了一段下來,拿起一旁的羽毛筆,在巫師界最常見的、令人不敢恭維的綠色墨水中蘸了一下,用流暢而華麗的花體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