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彆是傷感的,相聚是快樂的。
還記得小時候,爸出差的歸來的時候,媽總是前一天就開始收拾家裡,就算隻是分彆兩三天,也會把一家三口重聚的日子搞成一個慶典,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相聚的那一天的餐桌上也會出現許多好吃的。於是小吳箏常常坐在老爸腿上撒著嬌,爸,你出差嘛,出差嘛。等真的出差了,又開始天天守著電話盼著歸來,盼著那個固定的節日。
可現在坐在對麵的紀念明顯是相反的思維。
一到機場紀念就拖著吳箏坐進咖啡廳,拿著隨身的筆在咖啡廳的便簽紙上塗塗寫寫,還不時出神,一副專注的樣子。
吳箏自是大氣都不敢出,挺直了身子,時不時抬眼偷瞄對麵那個人。一不留神就瞄到那紙上力透紙背的四個大字:“驅逐成功”!還反反複複描了好幾遍,估計五米之外的人都看得到,那四個字的上麵居然還列著方案一方案二!
吳箏霎時一頭冷汗,不用想也知道這“驅逐”倆字肯定用在她那個傳說中的小侄女身上。盯著紀念冷峻的臉。吳箏心裡一陣寒氣。
“我好看嗎?”
冰塊臉忽然抬起來了!這口氣絕對有問題!吳箏心裡警鈴大作,在十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埋下頭,裝作認真對付眼前最愛的榛果拿鐵。
對麵的冰塊哼了一聲。重新低下頭在紙上劃拉。
吳箏更是鬱悶,怎麼剛剛還笑著的美女現在又成冰塊了。
才覺得似乎找到了一點點和美女相處的法門,現在又回到原點了。
盯著腕上手表的分針足足轉了半圈,紀念的手機終於響了。
吳箏的這半小時過的和半年一樣久,站起身的時候腿都發麻了。跺了跺腳,紀念就在前麵走的快沒了影,吳箏趕緊跛著腳追過去。
趕到出站口的時候,偌大的大廳,幾乎隻剩著那一大一小兩個人在不住張望,很明顯,這班飛機的人幾乎都走光了。
吳箏不由的偷瞄一眼身邊的人,接機還真是不積極,居然坐在咖啡廳裡等人。
目光對上的時候,那個男子就牽起身邊小女孩的手,衝著這邊招手。
紀念走過去,冷著臉一聲“來了”就算打了招呼。
這時候那小女孩就不老實了,一臉高興,張著手臂就往紀念懷裡蹭:“姑姑~你好慢哦,我們都等好久了。”
紀念滿臉的不耐煩,轉了身就走。
跟在後麵的小家夥不滿的衝著爸爸嘟嘟嘴。
這小女孩紀一晨明明很可愛啊,剪著蘑菇頭齊劉海,眼睛圓圓的亮亮的,極有靈氣的樣子,睫毛又長又濃密,眨起來像蝴蝶的翅膀,小臉蛋粉嘟嘟的,笑起來就有兩個深深的小酒窩,就算是生氣嘟嘴,也是可愛到無法無天啊。
喜歡小孩子的吳箏一看這漂亮的小家夥就喜歡到了心底裡,紀念所有對於她的負麵言論立刻被丟到九霄雲外,打心眼裡覺得這差事還不錯。
坐在車上的時候,一晨的爸爸紀贇看著吳箏開口了,“這位是……?”
“保姆。”紀念開著車,目不斜視,兩個字就回答了問題。
“嗬嗬,你好,之後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晨晨了。”紀贇溫和的笑著,從後座伸過來寬厚的手掌。
吳箏連忙也回了身伸了手,握了握。對這個男子的好感立刻攀到頂峰。偷瞄了一眼身邊的大冰塊。明明都是一家人,怎麼差彆這麼大呢!
回程的路上一片死寂。紀一晨早睡熟了,趴在紀贇的懷裡。
紀贇隻說了一句話,“好幾年了,你也不回家看看。”
而對話的那個人開著車冷峻著臉,不應聲。於是話題就終結了。隻聽見後座的男人歎了口氣。
吳箏在心裡暗暗的驚歎,美女和家裡人的關係真不好!
半路上紀贇就下了車說是有工作。
於是吳箏就被趕到後座去照顧一晨。抱著一晨軟軟的身子,心裡不由自主的升騰起一陣神聖的感覺。
到了家裡,貫徹著紀念的指令,吳箏把一晨抱到三樓的房間,放到床上蓋好被,看著小家夥呼呼大睡,心情柔情大起。
這才注意到這房間是一片迪斯尼的世界,牆和天花板上全是黑耳朵的米老鼠,連地毯都是米老鼠,看樣子是早就裝修好了的,一早就有這小家夥的屋子。這裡應該很久都沒有人住,彌漫著一股荒涼的氣味。卻還是很乾淨,隻落了薄薄的一層幾乎看不見的灰塵。
輕手輕腳的離開一晨的睡房。吳箏剛回到客廳,紀念冰塊樣的聲音就透過來了:“我把周末來打掃的人辭了。一周大掃除一次。地板每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