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安倍不淡定了。
麵對著突如其來的黑暗,安倍有些慌亂地呼喚著魔魘,可是魔魘並沒有回答。他感到身體正在被撕扯著,這種痛苦就如同那個夜晚在學校一樣。唯一的不同是,這次的痛疼更加地深入靈魂。他忽然覺得心被人挖空了一樣。有種莫名的悲傷緩緩溢出,壓抑得他無法喘息,溺水了似的掙紮,換來的卻是四肢的逐漸無力和冰涼。這種感覺持續了很久,久到魔魘突然傳來的歎息聲亦如那個失去修易的夜晚,如此真切地回響在耳邊,卻沒有實感……
“呼哇——”隨著一絲光亮,安倍猛地彈起。他大口喘息著,耳邊逐漸傳來熟悉的聲音。
“阿晴?阿晴?你怎麼了?”是阿綱擔心的聲音。
他抬頭,眼前是一片陌生的森林,阿綱和獄寺正跪坐在麵前,擔憂地望著自己。
“我沒事。”安倍緩緩地回答,眉宇間卻皺了起來。
他咽了口口水,強製讓自己鎮靜下來,耳邊依舊回蕩著阿綱和獄寺的討論聲。安倍閉上眼開始呼喚魔魘,可是黑暗的心底沒有絲毫反應。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頭皮仿佛被電擊了般一陣酥麻,心中溢出了恐懼感。
“魔魘……魔魘……你在哪……”他啟用靈識開始查看內心的深處,圓形的球上雖然依附著各種各異的鬼怪,卻沒有絲毫魔魘的氣息。
“阿晴?你怎麼了?”阿綱的聲音再次傳來。
安倍猛地睜開眼,下意識地笑著回答:“我沒事。”卻不知落入阿綱眼中的是他慘白的臉上浮現的無力笑容和滿頭的冷汗。
“我們被十年火箭筒打中了,然後我醒來的時候,遇到了十年後的獄寺……”阿綱擔憂地看著安倍卻沒有再問什麼而是將來這的事情敘述了遍。
“恩。”安倍隨意地點頭,再次在聚集著靈力,在體內搜尋魔魘,可是除了空虛感再無其他。
“阿晴!”阿綱的大叫猛地喚醒安倍。
“啊?啊?”安倍愣著回答,葡萄紫的眼中滿是迷茫。
“到底怎麼了?”阿綱擔憂地問。
“……”安倍沉默了一下,猶豫著看進阿綱灼熱的眼中,最終放下了防備哭喪著臉說:“不見了,魔魘他不見了……”
“……”阿綱有些詫異,看著安倍無措地抓住自己的手,葡萄紫的眼中滿是驚慌。
“他不可能消失的……不可能的……隻要我存在一天,他就不會消失,可是不見了,我找不到他了……怎麼辦?怎麼辦?”破碎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安倍喉中溢出,最後竟有些哽咽。
安倍突然歪過頭去,鬆開了阿綱的手,一隻手撫頭,另一隻手撐在地上,再次閉上了眼睛。
“你在哪……你在哪……我需要你……需要你……”
“安倍……學長……”阿綱緩緩地低歎,不知如何回應安倍的呼喚。他一直以為魔魘是安倍學長的家庭教師,卻沒想到安倍和他之間的羈絆這麼深。
“你在做什麼!”突然獄寺抓起無力的安倍,一巴掌扇了過去。
“……”安倍空洞的葡萄眼詫異地望著怒火衝天的獄寺,就連阿綱也石化在原地。
“在這種時刻還在依靠那種古怪的東西,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十代目!”獄寺大吼。
“……”安倍的眼中逐漸出現的光澤,他愣愣地看著獄寺轉過身對著石化的阿綱又是不斷地鞠躬,自嘲地勾了下嘴角。
確實不見了,魔魘的存在……
安倍站了起來,單手結印,嘴中低唱,葡萄紫的眼瞳緩緩擴散。阿綱和獄寺奇怪地看向安倍。
這時,安倍開口:“你說得對,現在得先弄清楚狀態,我在向周圍的鬼怪收集訊息。”
“鬼怪!”獄寺有些僵硬地咽下了口水,對於非科學的東西他還是感到敬畏。
“那阿晴你收集到了什麼?”兔子立刻問。
“……很奇怪。”安倍皺起了眉頭,“周圍的鬼怪全部消失了,我找不到任何氣味。”
“啊!這說明了什麼?”兔子糾結地開始撓頭發。
“兩點,一是我們的所在地很危險,所有的鬼怪都逃跑了;二是有人操控了鬼怪。”安倍平靜地答。不過第二點是不可能出現的。
“什麼!”這兩點都好糟糕。兔子臉色蒼白地抓狂。
“……似乎有人靠近了~”安倍露出了微笑,伸手一揮,打飛了突然襲來的暗器。
“啊啊?”兔子嚇得腿軟跌坐在地上。
一個矯健的身影出現在三人麵前。三人疑惑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女人,墨綠色的長發和臉色奇怪的紋身,一看就知道不是日本人。
“!!”對方在看到阿綱等人後頓時露出了驚詫的目光,尤其在看到阿綱和安倍時。
但很快他就亮出了武器,二話不說地攻擊過來。
安倍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被對方一個飛踢,踢飛到樹上。獄寺立刻抽出炸彈扔了過去,帶著阿綱避開了攻擊。
要不要使用術,安倍猶豫地從地上爬起。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頓時一股黑氣順著他的手,如同利劍般迅速飛向女人。
女人詫異地跳開,迅速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一條蜈蚣突然出現,卻在接觸到黑氣的瞬間瘋狂地扭曲起來,掉落在地上。
“停!”女人看到自己放出的東西變成這樣,大叫一聲。
“怎麼了?”安倍皺著眉,緊張地看著對方。
“安倍陽晴……”女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