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退到這裡來,那邊已經控製不住了!”杜宗話語剛落下,另一道聲音便響起。
“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呢,今天你們兩個來了也不用著急走,我讓你們開開眼。”
說話的人儼然就是柴尚,他手中持著一個玉壺,碧綠的外壁上攀附著絲絲縷縷的黑氣。
談越意識到了什麼,看向簡危,對方也看著他,依舊是那雙熟悉的,向下垂的狗狗眼。
他心頭猛跳,隻見柴尚大笑著取下瓶塞,無數團黑氣從裡麵飛出,他們都共同向著一個地方。
頃刻間,簡危的身影就被淹沒,似乎即將走向代表毀滅的結局。
杜宗看著眼前這幕,一股惡寒爬上脖頸,耳邊卻傳來談越的聲音。
“幫我。”
青年手裡攥著一截細白的手腕,最後那一刻他抓住了簡危,現在正奮力將裡麵的人拽出來,他口袋裡的玉牌不停閃爍,符咒一張接著一張亮起,又熄滅。
這些東西不知道幫他抵擋了多少次惡鬼的攻擊。
“我來了!”
杜宗能驅鬼的寶貝不少,他這會兒一點也不心疼,專撿貴的用。
“無謂的抵抗。”柴尚冷哼一聲,他認出了談越,眼神愈發陰冷。
沒想到他活了四十多年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耍了。
……
黑暗如同粘稠的濃墨遮在了他的眼前,陰寒則像條惡心的蟲子黏膩地爬上他的皮膚,此刻的他仿佛置身地獄。
嘈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咒罵,惡意,他的身體被任意穿行,不停地接納著湧來的力量。
……
這樣的時刻,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不僅是談越連柴尚都愣了一下,隻有杜宗麵露喜色,騰出一隻手接了電話,差點就要哭出來。
“師兄!!”
“救我!!!”
上方的地麵忽然傳來一聲震動,然後——
一絲雷電從上方露了出來。
好熟悉的招式,談越覺得自己似乎在哪看見過。
“對了還沒問你,你師兄叫什麼?”
“盛火!”
哦豁,男主來了,那他們還怕什麼。
因為談越的介入,在很後期才碰麵的兩人,現在就要打起來了。
談越百分百賭男主贏,索性最後的結果也沒讓他失望,盛火左一道雷右一道電,劈得柴尚差點就要焦了。
在原來的設定裡男主是個很厲害的大人物轉世,屬於一出生自帶掛,對付此時沒有厲鬼傍身的柴尚屬實是降維打擊了。
那些圍繞在簡危周圍的黑氣紛紛四竄逃走,談越感覺到阻礙他的力量突然消失,一個身影向他砸來。
他伸手接住。
杜宗已經歡天喜地地朝盛火跑去了。
“那是誰?”盛火上下打量著不遠處的談越。
“不瞞你說,他……”杜宗想到談越剛剛囑咐他的,傳家寶事關他家族命脈,希望不要把他的事情對外宣揚。
“他就是我找的幫手!如果不是他,我壓根找不到族裡的叛徒原來躲藏在這裡。”
“那隻鬼呢?”
“鬼……”
“希望你能遵守之前的承諾,把他交給我來處理。”談越扶著陷入昏迷的簡危走了過來。
“你答應他了?”盛火問。
杜宗撓撓頭,“是有這麼一回事。”
盛火看向談越,“他現在很危險,不是你一個普通人能應付得了的,還是把他交給我們來處理比較好。”
談越笑笑:“處理?你打算怎麼做?”
盛火眉頭緊鎖,這種事他沒必要和一個外人解釋。
“那個談越呀,我師兄其實是擔心你的安危,雖然不知道你們之前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現在的狀態確實很危險,要不這樣,你和我們一起吧,你家不是正好也不能住人了嗎。”
想到房間裡那個漏風的窗戶,談越點了點頭,“可以。”
於是三人一鬼去往酒店開了一間套房,至於錢嘛,自然是盛火掏的。簡危被搬到了床上,兩個天師在床邊貼了一圈符,防止出現什麼意外。
談越早就筋疲力儘,先前靠一口氣撐著,這會兒神經一鬆懈下來,便覺得整個人頭暈眼花,快要不行了。
他這一覺睡得很沉,中途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在夢裡也累得不行,好像走上了一條漆黑的路,怎麼都走不到儘頭,直到聽見有人叫他,才悠悠轉醒。
“簡危?”
床邊的人猛地撲向他,一顆毛茸茸的腦袋蹭在他頸窩,聲音小到就要聽不見。
“談越!”
“談越。”
談越現在連個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說話也使不上勁,“乾嘛呢?我現在好累,你讓我多睡會兒。”
外邊天都還沒亮,不知道現在才多早。
“可是你已經睡了兩天了。”
有這麼久嗎,談越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就算再不舒服,也不可能睡這麼久吧。
簡危抬起腦袋,臉上寫滿了擔心,“你臉色很不好,他們說,你身體裡有太多鬼氣。”
他們?應該指的是盛火和杜宗吧,看這樣子,這兩人沒對簡危怎麼樣。
“你現在怎麼樣?”
簡危表情一僵,支支吾吾說道,“和以前有點不太一樣。”
還沒等他細問,門外便傳來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是不是又跑到——”
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推門進來的杜宗看見眼前這一幕一臉尷尬,乾巴巴說道。
“你醒了,你們聊你們聊。”
然後貼心地帶上了門。
他好像是誤會了什麼,不,他肯定是誤會了什麼,但是談越暫時還不能解開這個誤會。
“我是不是很冷。”簡危突然意識到什麼,從談越懷裡離開,坐了起來。
談越倒沒有介意,房間裡空調開的很足,他不怎麼感覺到冷,“先和我說說我睡著的這兩天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