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到她的身上，竟然微微一笑：“洛洛，好久不見。”他的表情甚是平靜，讓她吃驚。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他走到她麵前，深深地凝視她：“血債血還。死在你的手下，我不會怨你的。”

她吃驚的看著他，卻還是一劍刺去。或許是她心底的掙紮，她並沒有刺過他的心臟。而是腹部。這並不是致命傷，可是也能讓他無法逃離這個院子。

他的武功並不甚高，她知道的。

他的身體慢慢倒地，口中吐出一口血。

她下意識的扶了他一把。

這個從小陪她長大的男子。竟然死在了她的手下。

他的聲音微弱，卻還是慢慢的說：“洛洛，不管你信不信，屠殺木西族一事，我不知道。當時我在外地，我爹他瞞著我，等我回來時，木西城已經不複存在了。其實你不知道，我知道你還活著。真的。因為那對鴛鴦，我似乎總能感知你的存在，很奇怪吧••••••我總會莫名其妙的微笑或者悲傷，我想，是因為你•••••••父債子還，也是天經地義。”他掙紮著從懷中拿出那隻金鴛鴦，小巧的鴛鴦在他帶血的手中，顯得格外刺眼。他微微一笑：“司馬成軒和木西夏洛的婚契，從今日解除。”他執意將東西放到她手中：“洛洛，不要再心懷仇恨。找個好人。”

他沒有聽見回答。慢慢的，卻覺著臉上有濕潤流下。一滴，一滴。

他慢慢的抬起手，嘗試著替她擦去淚水。微笑道：“傻丫頭，不哭。我不會怨你的。”

火勢越來越大。他使勁推開她：“洛洛，快走吧，著火了呢••••••”

他說話有些斷斷續續的，以他的氣血，大概無力再撐了吧。

她淩空而起，不隻是她，還有他。

留下他，或許有一天他會報仇。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留下他。

或許這是冥冥中的安排。她始終不會後悔，留下他。

他不是司馬成軒，他隻是那個從小陪她玩陪她長大的男子。隻是他。

她把他帶到客棧，請來大夫看他。

後來，他醒來。不知為何，忘卻了一切。

或許這樣正好。

她揚起嘴角，告訴他，你是尹流軒，而自己，是尹雪衣。

他雖然很虛弱，目光卻落在了桌上那對帶血的鴛鴦上。

嘴角微微翹起，看著她道：“雖然我什麼也記不起來，可是，這應該是我很重要的東西吧，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她忽然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

可是她還是忍住了，告訴他：“這是爹爹為我們倆打造的，因為我們是兄妹。”

就這樣吧，他成為她的哥哥。

以後找一個喜歡的女孩，結婚生子，過著平靜的生活。

也絕對勝過和她在一起。

因為她知道，她已經和惡魔締下了條約。死後將墜入地獄。

或許，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