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響個不停,對方鍥而不舍,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
梁韻沒睜眼睛,右手伸到旁邊枕頭,拿起自己的手機,眯著眼,按了接聽。
一個陌生號碼,肯定又是什麼中介。
接聽以後,她也不說話,隻等著對方開口,“老師,您好……”
梁韻發誓,聽到您好就掛斷。
“梁韻,在聽嗎?”
不是她以為的中介電話。
這聲音,怎麼有點熟悉?
“我是薑南。”
她蹭地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屏住了呼吸,眼睛睜得比平時還大了一倍。
他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流量明星,聽說片約都排到了後年,兩人早就沒啥聯係了,他給自己打電話做什麼?
梁韻咽了咽嗓子,故作鎮定。
“我在聽呢,你好。”
對麵男人輕輕地笑了笑,讓梁韻莫名多了一份信任,他都已經是頂流了,居然還能和顏悅色地跟自己打電話。
“是這樣的,我現在在拍一部劇,仙俠的,劇組出了點新聞,熱搜掛一天了,不知道你看到沒。”
梁韻這下是真的有精神了,吃瓜的本性暴露無遺,迅速按下擴音,打開微博,搜索薑南,關聯詞劇組。
最頂上的一個新聞,劇組一個女演員有虐貓黑曆史,被人發到網上,一瞬間人設崩塌,惡評如潮。
現在事件還在不斷發酵,網友紛紛留言,要求劇組必須換演員,已經開始抵製起來。
“嗯。”
梁韻回答了他剛才的提問,故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
薑南不緊不慢,道明來意,“是這樣的,我聽製片人說臨時找不到合適的演員,又不能因此耽擱進度,所以就想推薦你來劇組試試,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有!當然有!
她差點一個脫口而出,好在理智回歸大腦,及時刹住了車。
雖然是個貨真價實的小透明,也總得裝一裝,抬點身價不是?
這部劇改編自梁韻很喜歡的一本小說,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還能去參演書中的角色。
除去做演員這份工作以外的人情世故,梁韻是喜歡拍戲的。
去經曆不同人物的成長故事,每一次都覺得新鮮感十足。
“要是可以的話,我給製片這邊說,你後天過來試下,戲份就拍兩周左右,地點就在影視城,你肯定很熟的。”
“我剛問了下我經紀人,有的。”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謝謝你。”
“好同學,後天見哦。”
掛掉電話,梁韻才細細地想,薑南肯定知道自己沒工作,剛才那樣說已經給足了自己麵子了。
本來想繼續躺平,結果工作機會居然從天而降。
被搶了個女三號,又來了個客串。
梁韻坐在床上,頭發淩亂,一低頭,看見自己的腰,頓感不妙。
她起身,走到浴室旁邊的體重計,呼氣吸氣,呼氣又吸氣。
最後深深吸了一大口氣,屏住呼吸,脫掉身上所有的衣服,才輕輕地踩了上去。
腳趾不自覺收緊,繃起腳背,試圖讓自己重量更輕一些。
數字跳動,四開頭。
最後卻停在了五……
腦子嗡的一聲,警報拉響,梁韻蹭地一下又從體重計上快速縮了回去。
剛好三位數。
早知道有戲拍,就不亂吃那麼多零食了。
離去劇組試戲還有兩天不到,隻能死馬當活馬醫,馬上就開始液斷!
港城
沈時忱在這裡待了一周,已經有些厭煩,隻等著晚上去公館吃飯,再陪著虛假應付一陣。
從回國以後,他就一直住在自家的高級酒店。
每天晚上,工作忙完,或者從一場虛假的宴會裡脫身,他都會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端起酒杯,看著全景落地玻璃窗外,維港美麗的夜景。
今天是沈時忱爺爺沈宗元的七十大壽。
老爺子身體硬朗,精神矍鑠,卓悅集團是他一手創立,又越做越大。
沈家的後人裡,他唯獨偏心沈時忱,沈家人無人不知。
沈恪是他嘴邊掛著的不爭氣的兒子,自己早年曆經艱辛,打下的江山,交到他手裡以後,居然沒有發展一點。
隻是靠著時代發展的浪潮,不至於倒退,才算給自己挽了尊,保住了那張老臉。
還好有沈時忱在。
所以他不顧路途遙遠,幾個月前,親自去了一趟紐約,把沈時忱勸了回來。
家宴是在沈家公館,沈老爺子的半山彆墅裡。
沈時忱提前了半小時到達,把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奉上。
是一副大師真跡,單獨為沈老爺子題了四個大字,博雅達觀。
活了大半輩子,這四個字剛剛好把自己的狀態展現出來。
沈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當場就讓傭人把字畫掛到了客廳正上方。
沈恪有三房,沈時忱母親和沈恪是家族聯姻,可母親生下他之後,沒等月子坐完就丟下沈時忱,去了蘇城皈依。
二房的謝鬆宜,原來隻是港城一個不知名的財經記者,沈時忱母親曾經的閨中密友。
沈恪和謝鬆宜生了兩個女兒,大的叫沈芷容,小的叫沈芷珊。
而沈芷容和沈時忱,隻差了半歲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