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紫焰隻是太累,卻沒想到一摸額頭竟是滾燙,忙喚了太醫前來診脈。
青襲心裡明白,這是夏日的暑氣和極寒之氣相衝導致的風寒,說起來,罪魁似乎還是自己……他看向太醫,遊離的眼神卻正好撞上了老者疑惑的眼睛,淺笑,移開了目光。
不愧是宮中的太醫,瞧他的臉色,恐怕除了風寒,他還診出了些什麼吧。
“黎王殿下金貴之身,本就長年勞累,又遇上惡徒相傷,應是多休息幾日。先生若看出些什麼,不妨直言,也好讓殿下府中的各位明白怎麼照看。”
說是直言,就憑青襲咄咄逼人的眼神,太醫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歎了口氣,走到一邊桌上提起筆,邊寫邊回答道:“虧得這位公子及時送三殿下回來……殿下的傷倒是不要緊,隻是染上了風寒,隻要按臣的藥方服藥,不出三日必會痊愈……這裡還有些補藥,病好之後也叫殿下養養身子。在此期間還是讓三殿下好生休息,莫要操勞過度才是。”最後一句似乎是對青襲說得,話中的意思,也隻有他才能明白。
青襲含笑點了點頭,心裡卻道自己還有要事在身,自不願與他多做糾纏。
太醫看了看他,似還有話說一般,卻是搖了搖頭走開了,而知曉殿下無事的眾人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主人……”隻有一個少年還留在這裡,他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十分機靈,應該是他的侍從吧。
青襲緩緩地走上前,彎下腰去摸了摸紫焰的額。青襲的手很涼,玉白的手貼在頭上,仿佛是緩解了榻上之人的痛苦一般,紫焰緊皺著的眉慢慢鬆開。
“殿下既已無事,在下便告辭了。”突然收回了手,他隻覺得榻上之人的身體微微一僵,卻並不在意,隻是向那個少年問道,“你是殿下的侍從嗎?”
“……碧落。”似乎是剛才焦急得很,少年的聲音裡略微帶著哭腔。
“在下青襲……請幫我轉告殿下,就說今日之事乃在下疏忽所致,對黎王殿下失禮之處,他日若有機會必親自登門請罪。青襲還有要事,不得不走,失禮之處還望黎王見諒。”
“這……公子救了我家主人,又怎能不讓我們報答,如此離去……”
青襲的嘴上勾起一抹妖媚的笑容,他摸了摸碧落的頭,說:“怕是你家主人醒來也不願見著在下,趁早離去,於人於己,都有好處。”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碧落因青襲的笑容有些愣神,待追出門外之時,隻見得遠處一抹青色的影子眨眼間便消失了。那一抹青色飄渺的就像是不存在於人間一樣。
“走了?”冷冷的問話,雖然有些顫抖但不失威嚴。
“主人醒了?!”剛才的焦急全被喜悅代替,碧落趕緊跑到一邊倒茶,手剛提起茶壺,卻又覺得不對勁,思索了一下,道,“主人醒了多久了?”
“……什麼都瞞不過你。”淡淡的一句話,卻也聽能出幾分無奈,“從他向你自報姓名的時候。”
“那主人為何不留住他?”
“留他作何?”紫焰閉上眼睛,腦中翻滾過先前的纏綿,臉上一燙,語氣卻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冷冷地說道,“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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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出了黎王府,青襲三步並作兩步出了城,守城的將士們與他有過節,適才卻聽得二皇子的吩咐不許找此人的麻煩,便都憤憤地讓開了道。
出了城,眼見四下無人,青襲也不再顧及,屈指運氣,乘風而行,一瞬間便到了謫仙山頂。看著彆了多少年的宅院,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有回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