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是想來向將軍討個人。”冥鈞適時地擋在了奕傾與青襲中間。

“黎王殿下彆來……看起來不像是無恙呢，不僅受了傷還被綁起來，莫非是殿下有特殊……”

“住口！亂臣賊子我與你有何話說！”他本是不想相信的，不想相信這一次的叛變青襲也參與了進來，不想相信自己追到這裡真的能見到他。

“黎王殿下好大的火氣，在下確是救駕來遲，不過也是路上出了點變故，”青襲指了指冥鈞道，“這位新上任的鷹王大人酒喝多了腦帶不靈光，走了岔路，萬幸及時糾正過來，趕上了。”

“你，原來不在此處？”

“黎王殿下不知道我身在思昭殿下處？”

“這……我還沒來得及打探，聽說，聽說奕傾叛變就追了出來。”

“就算想搶頭功，你也未免操之過急。”

“搶頭功？”紫焰自嘲地笑了笑，“我貴為皇子，千辛萬苦追到這兒就是為了搶個頭功？青襲，你未免太看人不起！”

“不知黎王殿下的要事，倒是青襲得罪了。”

“喂，蛇王大人，你今天怎麼莫名的心情不好啊？好不容易肯信我的了，怎麼……”

“彆插話。”青襲冷冷地看了冥鈞一眼，又轉回頭去，居高臨下地看著紫焰。

這是紫焰第一次看到青襲以如此淩人的氣勢站在自己身前，之前處置害人的同族，雖然也是一副王者的氣勢，但卻遊刃有餘。可是今天的青襲，讓人覺得恐懼。

“你為什麼來這兒？”

“我……”

“想死？活得太久了？當皇子這麼不自在，沒有自由就連自己了解自己都做不到，偏偏需要彆人幫忙麼？”

“你，你怎麼能如此口出狂言，我可是皇上的……”

“三皇子又如何？奕傾殺得了你，我也殺得了你，區區人類的性命在我麵前皆如螻蟻，你要是那麼不想活，何苦……”

“混蛋。”長久的沉默，紫焰的頭深深低了下去，隻擠出這麼兩個字。

青襲沉默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話會傷到紫焰的尊嚴，可是他卻怎麼也無法克製自己說出來。

這下一定會被恨著了吧……他自嘲地笑了笑，胸中一陣翻騰，嘴裡全都是血的味道，冰冷的血液就像毒藥一樣滲入他的五臟六腑。

啊，結果到頭來，我還是什麼都留不住。

“三皇子，這次要不是思昭殿下的托付，你以為我會救你？不要自大了，想弄清楚你到底有多少斤兩，你的兄長會成為皇帝，至少還能作為我在人間不受拘束的籌碼，而你，不過是個一無是處、養尊處優的公子，比起戰場，還是溫柔鄉更適合你啊。”

“青襲，我都聽不下去了，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他也是為了……你……”青襲轉過身，沒有理睬冥鈞，而是徑自走到了奕傾麵前。

“你早已知道，我是騙你。”

“我甚至知道，你是恨我。”

“那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你對我的恨，我懂，可是我本沒有恨你的理由。今日我放你走，不要再想某朝篡位了。你我之間的……一筆勾銷。”

“笑話，多少年來我被這惡心的記憶糾纏，你一句一筆勾銷就帶過了麼？認識一個妖怪該是多麼不幸的事？千年前我盼著你能來找我，等過了千年等到我恨你了，卻還是揮之不去你一言一行，青襲啊青襲，你根本不明白千年對於一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多少世的苦痛你全然不知，竟然還……”

“……說到底，你不過是遷怒於我。”青襲歎了口氣，“早該作個了斷，既然你如此痛苦，那麼我的內丹……”

“等一下，蛇王！”青襲正要施法取回依附在奕傾靈魂深處的自己的內丹，身後卻突然吵鬨了起來。

他回過頭去，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紫焰，和他身旁地麵上緩緩流著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