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們看那個人又來了!”有人低聲驚叫了一下,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他怎麼又來了?”“嗐,我好容易得了首好詩,本以為這次他會不來呢!這下子又要…”“真是的,像他這種明明是貪財的人,就應該禁止參加比賽!”“……”
眾人都望著那個默默的站在人群邊緣的人:一身洗得發白的褐色衣服,偏偏還有些大,就像地頭樹著的稻草人兒,頭上戴個草帽,帽簷壓的很低,臉上還蒙了塊布,好似見不得人似的,總之給人的感覺就不像一個正人君子。
我現在想起了魯迅先生的那句:橫眉冷對千夫指。聖人就是聖人,俺這個凡夫俗子就是比不上,光是千夫的目光都壓的我想灰溜溜的逃走…沒錯,眾人眼中那個猥瑣的形象,就是我了!
話說我的傷好了以後,就思索著該怎麼賺錢,魯大哥是個夫子,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告訴我許多這個時代的事。當我聽到他說京城裡麵有個由許多有錢有權的高層人群創辦的詩會時,我就兩眼發光了,這個時代和我們那兒的不接,叫什麼南朝…要是在南北朝時代,我早就餓死了。總之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抄人家的詩啦!最爽的是,這個所謂的詩會,每個月都要召開兩次征詩大賽,就和咱們那兒的征文活動差不多,當然也就有獎品啦,第一名的獎品是二選一,紋銀一百兩或者是成為他們詩會諸位大佬兒的門生。我覺得這個詩會的創始人還是蠻有眼光的,這個詩會不僅可以給那些貧寒的書生物質上的獎勵,還給了他們進身的明路,雖然靠詩來判斷一個人的文學水平有些片麵…(你根本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是這個詩會的比賽製度有些邪惡,就和打擂台差不多,有十個評委,五個胡子白白的,五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據說都是翰林院的重量級人物,凡是參賽人員,都要自己捧著詩站在台上念一遍,然後台下的同仁誰覺得自己的比他的好,就可以直接上台念自己的,讓評委們選,打不上來的,就直接被淘汰,如果直接被打下來,那可就丟大人了,所以不僅要有文采,還要有勇氣,嗬嗬,很考驗人的心裡素質啊。
不過對於我這個雖然倒黴但是好歹也在民主社會生活了幾十年的人,還是小菜一碟啦,話說,我已經是第三次來參賽了。也不是我貪財啦,隻是青石鎮的那家客棧經營不下去了,我想把它盤下來作為以後生活的保障,但是人家死咬著不鬆口,二百八十兩,所以我也隻好昧著良心來了…
我也因此成為名人了,因為以前幾乎所有的冠軍都是選擇第二種,就我,不但得了兩次第一名,還每次都要錢。據說有些書生還聯名上告到詩會,說我這種貪財的人,就不是讀書人,應該禁賽。我默,難道讀書人都是喝風長大的?
反正是最後一次了,就算以為我是砸場子,也就是那樣兒了,以後請我來我還不來呢,要不是老娘缺錢花,才不會來這種鬼地方!
每一次賽完後,都會出下一次的題目。這一次的題目是,以月為境,抒情詩。
嗬嗬,老李啊老李,我真是對不住你啦,不是我每次都想侵犯你的版權,可這出題的人老是往您懷裡撞也不是我的錯啊。
像我這種中庸的人,做什麼事都不喜歡衝到前麵的,可是今天還真是詭異了,等了半天,愣是沒有一個上台的!
太陽真的很大,我還要急著回去呢,我也沒有忘了我肚子裡的那個…不能站太久啦。
反正早晚都是我的,第一個上就第一個上吧!(鄙視…)
在絕對強勢的目光中,我走上了台子,那幾個評委都笑眯眯的望著我,讓我有些汗顏,這些人都是很正直的,絲毫沒有打假分。
“我的題目是月下獨酌,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全場震驚。
沒有人說話,絲毫連呼吸聲都沒有了。一次可以說是偶然,兩次可以說是巧合,可是第三次呢?隻憑這一首詩,就可以在文壇上得到絕對的地位。
“那個…”站了半晌,還是沒有動靜,我隻得很不好意思的開口,“如果沒人上來的話…”你們就快些給我錢讓我回家吧!
坐在最邊上也是最年輕的一個最先回過神來,他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站起身來:“有沒有人覺得,自己的比他的做得好?”
台下鴉雀無聲。
“那麼,你是第一了。”他笑了笑,向我走來,直接從袖裡掏出一張銀票。
“謝謝!”我虔誠的接過銀票,哇,一百兩啊,嗬嗬,我的第一個事業終於可以開始嘍!
“等一下。”見我要走,他身形一動,擋在我麵前。
“呃…還要什麼事啊?”
“你一連賺了我三百兩銀子,難道不該意思意思,請我吃頓飯?”
“???…”
要是擱在平時,我肯定不甩他,可是,我怎麼有種騙錢的心虛感啊…
好吧,請就請,反正還要二十兩銀子的剩餘。
他笑眯眯的一直往前走,身後跟著垂頭喪氣的我。
“啊!不對!”我突然反應過來。
“哪裡不對啦?”他回過頭來。
呃,剛才隻顧心疼錢,還沒有發現這個人還張的挺人模人樣的啊。
“為什麼是賺你的錢啊?我聽說這個詩會的獎品是集資的啊!”聽你的意思好像這是你自己開的似的。
“你聽誰說的?”他好整以暇的打量著旁邊的酒樓,“算了,這麼熱的天,我也不想多走路,就在這裡湊合著隨便吃些好了。”
我揉了揉眼睛,看著這個裝飾豪華的大酒樓,這還湊合?!!
“你不是打算把這三百兩還吃回去吧?”我沒好氣道,“先說好,我最多請你吃十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