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洛皺起眉頭:“他打聽什麼?”
“打聽你的喜好。”水德頓了頓,“……我問了些問題,後來他直接地就告訴了我,他對你對了心……”
水洛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滿臉通紅。
水德眼珠子轉了一轉,慢慢地笑了:“看來真是這樣……”
水洛愕然。
水德微微作笑:“十幾天前薄雲王拿著你的一件衣裳,那衣裳不知道怎麼到了你嫂子房裡丫鬟的手裡。你嫂子在那衣服袖子裡發現了有寫著你名字的名帖。上麵寫得清楚,你,水洛的名字和薄雲王的名諱陽青雲。然後我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沒想到猜對了。”
“你們在那說什麼呢?”左相微笑著走了過來。
水德朝他爹頜首,水洛瞥見了他們那暗動作眉頭緊蹙。
水洛隻是一介五品所以坐最外麵,他平時也不怎麼愛結交人所以皇帝邀酒他就喝,其餘時間他就這個吃一點那個償一口。
他自顧自的吃著,沒察覺到身邊的人換了一個。
“子白在想事情嗎?”
水洛猛然一抬頭。
陽青雲坐在他身側,微微作笑地看著水洛。
水洛看著陽青雲微笑的麵龐:“……王爺怎麼會在這下席中?”
陽青雲微微一笑:“隻是過來看一下子白……遠處看子白本來就不清楚,子白又總是低著頭……”
話裡濃濃的情意讓水洛不忍再低頭,可他更不想抬頭來。
“王爺不該來下席,於理不和。”
說話間水洛抬起了頭來。他轉臉看著陽青雲,認真地問著:“你可是拿著我的衣裳到外麵找人縫補了?”
陽青雲一愣,搖頭著:“王府裡穿針引線之能人甚多為何要去外麵?”
水洛皺著眉頭:“那便是二哥跟爹訛我了?!”
“訛?他們訛你什麼?”陽青雲不解地反問著。
夏宗看著他的皇叔“悄悄”地退到了下席之上,眼皮一動,便有人到了那邊探聽著皇叔到下席做什麼。見什麼人,談什麼事。幾乎是與薄雲王一同到了下席之上的。
水洛不自在地撇開眼睛:“……也沒什麼,他們……怕是我爹知道了你,你,你……”他“你”了幾個說不下去,轉過臉來迅速而又低聲地說,“對我動心的事情。”
陽青雲一怔而後發笑著:“難怪老師最近都不幫我了,右相安靜了卻多了個戶部侍郎。每天對我說是不是驥驁不拘,是不是另有所圖的……”
聽到因為自己,父親不幫著陽青雲時水洛心一緊。他的眉頭越來越緊,緊到明顯的出現了一道印子來。
陽青雲微微傾身來看著水洛的麵龐,他微微發怔著慢慢地嘴角噙著笑:“……子白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解決。”
水洛彆扭地轉過身來:“……我沒有為你擔心!”
陽青雲望著水洛泛著紅的臉龐,慢慢地嘴角的笑意加深:“多謝了……”
水洛悶悶地低語:“謝什麼……”
“子白沒有不與我說話,這已經是天大的喜訊了……子白……”
水洛隻聽見那個人,那個聲音,那個低喃著如自語一般的“子白”……忽然間,他手開始發抖。他低頭看著案桌,看不到手在抖,卻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不要喚了……”聲音很低。
他低喃著,直到有人推了他一把。
水洛驚抬頭看著,原來已經散了。而薄雲王不知什麼時候走了,現在站在上席那邊——皇帝身旁。他的父親——左相站在皇帝的右側,薄雲王就站在皇帝的左側。不知誰講了什麼,竟惹得皇帝微微作笑。父親臉上是一般模樣,那固有的笑容,那被人稱為狐狸般狡猾的笑容;薄雲王則是帶著一種溫柔地笑意,全神貫注地笑眼相對著皇帝。
水洛這才發覺,原來下席離上席這麼近。近到連陽青雲的笑容他都能看到,全部入了眼,進了心。
“水大人是在等左相嗎?”
水大人看著一個陌生的官員哈著腰滿臉堆著笑看著他。他微微斂起眉:“尊駕是?……”
諂媚笑著的官員,他心裡的想法甚至可以從那笑眼裡溢出來。
“下官是宜安縣縣令古泉安…嗬嗬…陪夫人回來探親因而正巧……嗬嗬……正巧趕上了皇帝的賜宴……”
水洛皺著眉頭,看著古泉安:“本府府衙還有公事未完,先行告退……”
“哎……水大人這真是見外了呀!”
水洛離開的身軀微微頓了頓,他疑惑地道:“本府並不認識古縣令,又何來認識?”
“啊?……難不成水大人真的不知嗎?嗬嗬……想必水大人公務勞煩,貴人多忘事,竟忘了姻親……”
水洛回頭瞪著古泉安:“我尚未婚娶,何來姻親?!”
古泉安一哆嗦,他愣愣地道:“…就算還未是姻親,不,不也不晚了嗎?泰山大人不是已經向水大人提過此事了嗎?”
水洛看著古泉安,眉頭聚攏又散開而後又聚攏:“您的泰山大人是?……”
古泉安忙笑著說:“就是吏部尚書金實德金大人啊!……”
水洛嘴角瞬間一弧而過:“原來金大人是古縣令的泰山……古縣令不知,金大人已經招了我三哥水炫曾是京都檢點都而今任閒平都尉的水炫為婿了嗎?”
“啊?……”
又看了一眼,恨自己消息不靈通找錯了攀關係的古泉安,水洛淡淡地作揖離開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