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 ……(2 / 2)

我知道你還是愛著我雖然分開的理由我們都以接受

你知道我會有多難過所以即使到最後還微笑著要我加油

我知道你還放不下我才會在離開時閉著眼沒有回頭

我們都知道彼此心中其實這份愛沒停過

——BY2 《我知道》

我身後,戈寞靜靜地望著我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然後,他靠在體育館的外牆上,仰麵迎風,淩亂的頭發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睛。

童畫慢慢從體育管理走出來,裙擺隨風飄揚,像一朵綻開的水仙花。她輕輕拍了拍戈寞的肩膀,什麼都沒說。

戈寞低頭看著她,然後童畫微微踮起腳尖,吻他。

但是,戈寞卻沒有伸手推開她。

不遠處,簡紗和季辰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半天沒反應過來。簡紗顫抖地拉住季辰的手,臉色難看得像是看到了僵屍複活:“笈吟……笈吟去哪兒了?”

季辰臉色蒼白地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

等他們找回自己的神誌的時候,戈寞和童畫已經不見了。

我泡了包方便麵當作晚飯,然後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動漫。不一會兒,門口有鑰匙的聲音傳來。

“笈吟,你怎麼沒去食堂吃晚飯?”蘇息第一個衝過來。

“而且戈寞也沒見到,我以為你們在一起呢!”轉爾拉開冰箱的門,從裡麵拿出一瓶冰水。

我靜靜地坐著,什麼話都不想說。

“笈吟?你怎麼啦?”蘇息蹦過來在我眼前晃。

我扔下抱枕站起來:“我累了,先去睡覺。”然後,我大步走到房間門口,拉開門,然後響亮地把門摔上。

“她怎麼了?”蘇息莫名其妙。

轉爾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七點三十五分……我沒聽錯吧?笈吟說她現在要上床睡覺!?”她一副半夜出門撞見鬼的表情。

簡紗從手提包裡拿出一瓶我最愛喝的養樂多,然後一言不發的走進房間。

窗外很亮,我沒有開燈,沉默地坐在窗台上,覺得自己像一隻被囚禁了的獸,隻能徒勞地掙紮。

“笈吟。”簡紗輕聲叫我,將冰過的養樂多貼在我的臉上。

我伸手接過,連一句“謝謝”都沒力氣說了。

“笈吟……我看到了……”

“嗯?”我微微偏頭,等待她的下文。

“我看到戈寞和童畫在……他們在……接吻……”簡紗把最後兩個字說得非常輕,可我依然非常清晰地聽到了。

“我都知道。”我翻開手機蓋,給她看我拍下的照片。

簡紗沉默了五秒鐘,一把搶過我的手機扔在陽台上,然後伸手緊緊地抱住我:“笈吟,男人都是混蛋!”

“不,不是!簡紗,是我不對,我錯了……他寂寞的時候,我沒有陪著他……我還先跟他提出分手……簡紗,我才是混蛋!”眼淚已經溢滿了我的眼眶,好像我一眨眼她就會掉下來一樣。

周六很快就到了,我踩準了9:30踏進Ivan公司,依然沒有從戈寞給我的沉痛打擊中緩過神來。

“Summer,早啊!你先去白經理的辦公室吧?”Debbie走過來。

“啊?嗯……好。”我勉強地笑了笑,轉身向電梯間走去。

我站在非欽的辦公室門口,深吸一口氣,才抬手敲門:“是我。”

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了。我抬起頭,當下瞪大了雙眼:“非玨!?”

“笈吟,我哥說是有點事,讓我先在這裡等你,進來先做會兒吧!”言畢,他便伸手來拉我,可是卻正好擦過我的手臂。他愣了一下,眼神忽然間有些飄忽不定,但他還是拉住我的手臂,把門關上。

他讓我坐在長沙發上,給我倒了杯咖啡,才緩緩開口:“我都聽說了,你和戈寞的事……簡紗都跟我哥說過了。”

“誒?啊……是嗎……”我捧著咖啡低下頭。

“笈吟,你……”

“咖啡很香,你也來一口嗎?”我微笑著打斷他的話。

“不用了……可是洛……”

“今天天氣很好,你為什麼不出去逛逛呢?感受一下美好的秋天!”

“是是,你……”

“啊!喂,非欽怎麼還不來?浪費時間!”

“笈吟!”白非玨一把搶過我手中的咖啡放在一旁的茶幾上,然後伸手扶住我的肩膀,“你不要逃避好不好?”

“我……非玨……”

“笈吟,我知道你愛戈寞,那為什麼要和他分手呢?”

“非玨,彆提他了……”

“你很愛他,為什麼不承認?為什麼不跟他講清楚?那個叫童畫的女人長得再漂亮那又怎麼樣呢?這世界上笈吟隻有你一個!”

“非玨,彆說了……求你彆再說了好不好?”刹那間,我感到眼眶裡有股熱熱的東西。

“笈吟,我隻想讓你快樂,這就夠了。所以,彆再折磨自己了。這裡……”非玨拉著我的手放在他的左胸口,“會很痛……”

“非玨……他們很配是不是?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我輕輕地問他,抽回自己的手,捂住了臉。淚,緩緩地,從指縫間滑落。

非玨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將我緊緊地攬入懷中。

二十一秒鐘之後,門被推開,白非欽的聲音冷冷地傳來:“白非玨!你在乾什麼?”

我趕忙推開他,站起來:“非欽,我的工作室在哪兒?”

非欽愣愣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伸手擦過我的右臉:“你哭了?”

我後退一步,低下頭:“沒事了,我們走吧。”

非欽落寞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出去:“來吧。”

再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非玨倚著欄杆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

“你剛才在乾什麼,嗯?”非欽關上門,走到沙發邊坐下。

“因為戈寞。”

“戈寞?”

“笈吟似乎很傷心,你也看到了。”非玨轉身走向他,卻不知為何像前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非玨!”非欽衝過來,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下,“非玨,你為什麼不肯住院?在這樣下去病情會惡化的。”

“無所謂。反正這是不治之症,死也是早和晚的問題。”非玨無奈地笑了笑,“況且如果我住院了,就不可能隨時去看她了,而且她會更容易發現的。她現在,不能再承受任何打擊了。”

非欽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會得這種病……為什麼……我不能陪她?”非玨撇過頭去,不讓非欽看到他此時的表情。

而白非欽握著黑色水筆的右手,卻不知為何微微顫抖起來。

再一圈再飛一圈就好她無助眼神還沒有依靠

我多想伸出雙手給她一個緊緊擁抱但我做不到

再一圈再陪陪她就好讓我可以揚起她沉重的嘴角

不怕她的眼淚讓我的心生鏽遊樂場打烊後誰會知道

——飛輪海 《孤單摩天輪》

我打開工作室裡的音響,開啟DVD電源,傳出《Paparazzi》動感的旋律。立體音響的效果就是好啊!我倒在銀灰色的沙發上,閉目沉思。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Summer!”

是Debbie。我起身走過去開門。

“Summer,這位是影星李蘇陽小姐。李小姐,這位是我們Ivan蘇州分店的首席發型師,北文理工發型設計係最優秀的學生,Summer。”Debbie彬彬有禮地給雙方介紹。

這個任務,非欽剛才就跟我說過了。

李蘇陽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女人,不過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我不能說她長得很漂亮,她雖然不及童畫、轉爾她們這類校花級人物的美貌,卻比她們多了一份說不清的氣質,這也許就是有那麼多人喜歡她的原因吧。

李蘇陽高傲地抬起下巴,雙手環抱在胸前:“你好。”

“李小姐,請多指教。”我輕輕對她點了點頭。

“對了Summer,這兩位是霍紫和季向晚,從今天開始,她們就是你的手下了。”Debbie說完就關門出去了。

“李小姐,你想要什麼樣的發型呢?”我轉過身打開鎂光燈。

“成熟一點、冷豔一點、另類一點,就這樣。”

“OK,沒問題。阿紫、小晚,幫李小姐洗頭吧。”

“是。”

“李小姐,這邊請!”小晚推開我的工作室的裡間,那裡邊是專門為我的客人準備的洗頭的池子。

五分鐘之後,我坐在椅子上用梳子輕輕梳著李蘇陽的頭發,轉頭對阿紫和小晚說:“你們可以先休息一會兒了。”

“是。”她們兩人轉身帶上門離開。

“啊~你總算把她們支開啦!”眼見阿紫和小晚離去,李蘇陽打了個嗬欠,懶懶地對我說。

我斜了她一眼:“在我麵前不用掩飾什麼。”

李蘇陽聞言詫異地抬起頭,一言不發地從平麵鏡裡看著我,許久才吐出一句話:“Summer,你叫什麼名字?”

“洛笈吟。”我開始幫她剪頭發。

“哎~笈吟,你知道嗎,做明星真的很累。”李蘇陽用她精心護理的長指甲有以下沒一下地敲著梳妝台的邊緣,“其實現在才是我真實的一麵,我根本不是一個你們印象中的那個高傲冷漠的漂亮女人。笈吟,我失戀了……”

我白她一眼:“我也是。”

蘇陽訝然地盯著我。後來她告訴我,當初就是因為我異常淡定地說出了這三個字,才讓她有勇氣去創造影視界的輝煌。

我對她笑了笑,不做聲。

她開始向我訴說:“他叫過天鏡,是一個很乾淨很純潔的男孩子……他就像一個天使一樣!我們是高中同學,從16歲開始交往,已經有8年了。隻是我沒想到……8年的感情竟然敵不過……”

我手中不停地幫她剪發,卻也有點感同身受,雖然我知道,童畫認識戈寞比我早得多:“怎麼了?”

蘇陽抬起頭:“兩個星期前我從巴黎回來,我沒有通知天鏡,因為我想給他一個驚喜。可是當我打開家裡的大門時,卻看到他在和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他們緊緊地抱在一起……”

“彆說了。”我冷靜地提醒她,因為我又想到了那個畫麵。於是我放下剪刀,掏出手機翻出那張童畫和戈寞擁抱的照片給蘇陽看:“這是我男朋友和……我們北文理工的現任校花。”

“就是她!”蘇陽失聲叫道。

“什麼?”我皺眉問道。

“和天鏡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就是她!”蘇陽指著屏幕上的童畫。

我頓時感到一股寒氣從背後直竄向我的腦門,那一刹那,我忽然有種頭昏眼花的感覺!

童畫……怎麼會!?

已經不記得那天我是怎麼回到宿舍的了,隻知道當時我一回到宿舍就直接癱倒在來幫我開門的Andre懷裡。戈寞不在。

“笈吟?你怎麼了?”Andre頓時手忙腳亂。

我目光毫無焦距地看著他的臉。

“笈吟?洛笈吟?你不要嚇我!笈吟!”Andre緊緊摟住我的腰,失控地大吼。因為此時,我已經暈倒在他懷裡。

醒來的時候是夜晚了,所有的人都圍在我床邊沒有回去睡覺,當然,除了戈寞。

“笈吟!”Andre第一個跑過來,“你怎麼樣了?”

我笑著對他搖搖頭,腦海裡浮現出的全是童畫甜美的笑容。

“笈吟,出什麼事了?”“怎麼會這樣?”“是不是白非欽那家夥……”所有的聲音嘈雜地交織在一起,我隻覺得我的腦袋越來越沉。

“夠了,都不要再說了!”Andre低沉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壓倒周圍一片喧鬨,“讓她休息一會兒不行嗎?”

我抬眼看向Andre,輕輕對他點點頭。

“我們出去吧出去吧!不要打擾笈吟休息了!快點出去呀!”蘇息把眾人朝門外推。

簡紗朝轉爾和蘇息點點頭,關上房門,朝我走來:“笈吟……”

“簡紗,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問好嗎?放心,不是白非欽的事,不是他……”然後,我明顯看見她舒了一口氣。

我立刻替季辰悲哀了一下。

思索了一個星期之後,我還是決定找童畫談一談,但絕對不能讓戈寞知道!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在下一個周六中午,我和蘇陽一起坐在我的工作室裡吃著必勝客外賣Pizza時,我卻接到了童畫的電話——

“喂?”

“請問……是洛笈吟嗎?”那邊傳來一個柔弱的女聲。

我停下手,皺眉:“你是誰?”

“我叫童畫。”

“是你!?”我當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嚇了蘇陽一跳,“你找我什麼事?”

“能不能跟你見個麵?有些事電話裡講不清楚……是跟戈寞有關的……請問你什麼時候有空?”

我沉吟一下:“今天下午4點在圓融時代廣場的一茶一坐,OK?”

“沒問題,那下午不見不散。”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跟過天鏡什麼關係?”

“天鏡哥?你怎麼認識他?”

“算了。”我轉頭對蘇陽說,“阿陽,來接電話,就是那個你說和你男朋友抱在一起的那個漂亮女孩。”

蘇陽鎮定地接過電話,走到窗口去了。而我則若無其事得繼續坐下來吃我的Pizza。

不出五分鐘,蘇陽便回來了。我接過心愛的iphone,頭也不抬地問她:“怎麼樣?有什麼結果?”

“看來是我誤會了。”蘇陽聳聳肩,“童畫說她隻是天鏡的遠方表妹,當時天鏡隻是在安慰她而已。”

我白她一眼:“做你男朋友真可憐,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蘇陽有點心虛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從她LV的包包裡取出她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這丫頭八成是在跟天鏡談情說愛呢!

看她滿麵笑容地掛上電話,我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道:“怎麼?要不要請妹妹我喝喜酒啊?”

“當然!我的伴娘就由你來當了!”

下午4點,我一秒不早也一秒不晚地踏進一茶一坐,看見童畫已經坐在落地窗邊的雅座上等我了。

我看了看表,找她走過去:“嘿,童畫!來得真早啊!”我拉開她對麵的座位坐下,“找我什麼事?”

“洛笈吟!”童畫伸出她修長的雙手緊緊握住我的左手,我能感覺到她全身不停地在顫抖,手指如同死人一般冰冷。

我微微皺眉:“出什麼事了?”

“笈吟你聽我說,你不要生氣啊!她焦急地看著我。

我一挑眉,示意她繼續。

“一個月前,那天晚上,我和戈寞一起出Ever喝酒……後來,我們兩個都醉了……”

我一愣,隱隱感到事情有點不太對勁。

“然後……我們就去了酒店……”

我盯著她雪白的手指和粉色的指甲,我想我大概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今天我去了趟醫院……”

不,彆說了!

“笈吟……我,懷了戈寞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