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咬著陸楓的手套,顧星源簡直忍不住要喊出來。
旁邊查德一開始還忍著,後麵開始痛叫,再後麵已經變成了忍不住的小聲抽泣。
顧星源咬著陸楓的手套,口腔裡充斥著淡淡的洗衣劑味道,是玫瑰馥鬱的香氣。
?
他為什麼喜歡這個味道的洗衣劑?
查德的抽噎聲斷斷續續地傳來,顧星源也想哭,但他哭不出來。
四十軍棍結束,軍法處的士兵扶著軍棍肅立在兩旁。
陸楓親自解開顧星源的束縛鏈,從他嘴裡抽走自己的手套,“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麼?”
顧星源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陸楓等了三秒鐘,見他不說話,隨手指了個人:“送去醫務室,五天以後進行入伍考核,補跑兩萬米。”
陸楓轉身先走了,傑克打了個手勢,笑嘻嘻的士兵們一擁而上,在查德受災嚴重的後背、腰臀間胡亂拍打,吹著口哨起哄。
查德先還哭著,後麵就轉成了惱羞成怒的嘶吼,但根本沒人理他,大家幾個月沒看到打軍棍了,興奮得忘乎所以。
沒有人過來拍打顧星源,顧星源一邊心裡慶幸,一邊又有一點微妙的失落感。
傑克長官指揮剛才行刑的士兵送他去醫務室,一邊委婉解釋道:“你還沒有經過入伍考核,不算是獵鷹的正式士兵;大家對你還有所保留。”
顧星源心裡一驚,“入伍考核是什麼,有不通過的嗎?”
彆明天告訴他沒通過入伍考核,遣送回聯勤部,那今天不是白挨一頓打嗎。
以他今天對陸楓的認識來看,他是能乾出這種事的。
“入伍考核都寫在特戰隊軍規裡,至於不通過的……”傑克想了想,“還真有,結果大概就是哪來的回哪去吧。”
完了。
顧星源心裡涼了大半截。
“不過你是陸長官特招進來的,肯定沒問題。”傑克安慰道:“咱們獵鷹還從來沒有軍校在讀生進來特訓的先例呢。”
顧星源:“為什麼?”
“太弱了。”傑克道:“不在軍營正規軍裡經受三五年的捶打,根本沒法適應獵鷹的訓練節奏;之前有軍部長官硬把本家子弟塞進來,連入伍考核都過不了,還自稱純血alpha,咱隊裡隨便一名beta士兵都能吊打他。”
純血alpha顧星源:“……”
此時此刻,顧小少爺遭遇了17年人生以來的最大危機。
白天在沈昀澤麵前耍潑無賴平息了鬥毆事件,如果幾天以後通不過入伍考核,帶著一身棍傷被攆回聯勤部找沈昀澤報道,那畫麵他簡直不敢想象。
軍法處的士兵不管他在想什麼,拖著他和查德送到醫務室,放在病床上。
顧星源趴在病床上,醫療機器人移動過來給他們處理,清涼的藥劑噴到後背上,火辣辣的疼痛頓時減輕了不少。
但這個時候顧星源沒有心思關心後背的傷,他轉頭問趴在鄰床的查德:“查德,你進獵鷹特戰隊的時候有入伍考核嗎?”
查德費勁地把臉轉過來麵對他,“有啊,獵鷹的入伍考核特彆嚴格,我記得我當時是那一批新兵的墊底。”
顧星源:“你還記得考什麼項目,都是什麼要求嗎?”
“這個,我想想啊……”查德眉頭緊皺,費力搜尋記憶:“我記得有格鬥、體能、理論、駕駛和射擊,五項中至少有三項要達到良好的評級,最多隻能有一項不合格。”
“哦對了,”他補充說:“如果有精神力,可以得到加分。”
顧星源問:“評分標準呢?”
查德為難道:“這個我記不住啊,軍規裡麵都有寫明的。”
先前在直升機上陸楓給顧星源傳過一份軍規,但顧星源把它存在智腦裡,而智腦剛才又被陸楓沒收了。
顧星源後悔自己沒有認真閱讀軍規,隻是草草翻了兩頁,來到這裡之後經曆的事情似乎都在提醒他要認真對待,不能像以前一樣敷衍無賴。
顧星源於是道:“你的智腦裡有吧,借我用一下。”
“你在說什麼,”查德瞬間慌亂了,“訓練時間私藏個人通訊設備,被發現是要罰跑兩萬米的,我可沒有帶那種東西……”
“一個聯盟銀幣。”顧星源道:“就算你沒有,你一定知道誰能繞過檢查,把智腦藏在身上,對嗎。”
“不行,”查德掙紮道:“這是違反軍規的——”
“三個銀幣。”顧星源果斷道:“你自己留兩個,給帶著智腦的戰友一個,怎麼樣?”
“我答應你!”查德以怕他反悔的速度立刻答應了。
“放心,”顧星源笑眯眯地安撫他,“我隻是拿來查一下軍規,一定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我一會就讓他們送來醫務室。”查德摸出自己的軍用聯絡器,“三個銀幣,你可不能反悔。”
“我身上的東西都被收走了,打欠條給你。”顧星源懶洋洋道:“以貴族的名義起誓,我不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