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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瓦那星,中部地帶,海上空間站。
一艘通體烏黑的軍艦緩緩降落在空間站。
密閉裝置打開,艙門處噴出滾滾白氣,軍艦裡的密閉環境被打破,高密度空氣外泄。
然後艙門打開,裝備精良的士兵們踏步而出。
顧星源跟在軍法處士兵的後麵,對方一米九五的魁梧身材完美地將他遮掩籠罩。
踩在空間站的混凝土地麵上,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太安靜了,目光所及看不到一個人;就算陸楓提前帶人封鎖了空間站,也不應該這麼安靜,而且,駐守空間站的士兵呢?為什麼不來迎接他們?
軍艦裡隻留了兩名通訊兵和三名普通士兵駐守,其他士兵全部下船,呈防禦陣型前進,空蕩的空間站裡麵隻能聽見他們雜亂而單調的腳步聲。
帶隊的是一名少校,顧星源跑步過去,“長官,情況不對,這裡太安靜了。”
少校喊人:“通訊員。”
隨隊的通訊員跑步過來報告,“長官,聯絡不到指揮官,我們的信號斷了。”
少校問:“什麼原因?”
通訊員不太確定,“可能是空間站的信號塔被破壞了,也可能是周圍有屏蔽裝置。”
“你帶一隊人去檢查信號塔,”少校下命令,“其他人以小隊為單位散開,一半人排查屏蔽裝置,一半人跟我。”
士兵們轟然響應,各自散開。
顧星源正準備跟著離開,被少校喊住了。
少校皺眉盯著他看了半晌,“你去駐守軍艦。”
顧星源有點吃驚,抗拒道:“長官,我想去執行任務。”
少校搖頭,“新兵,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服從指揮。”
顧星源還想掙紮一下:“可是……”
“沒有可是。”少校說:“現在,向後轉,跑步執行我的命令。”
顧星源十分沮喪,沒想到來了齊瓦那星,卻被隔離在任務之外,隻讓他守軍艦。
但命令就是命令,他必須服從。
他懨懨地轉身往軍艦走去。
少校看著他悶悶不樂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這是個很優秀的年輕人,雖然戰鬥經驗和能力還比不上身經百戰的特戰隊員,但他擁有近乎天賦一般的絕對的戰場敏銳度,這本身就已經超過了大部分士兵。
顧星源甚至從上次敵襲中救下了他的弟弟。
但戰場就是戰場,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傑克長官答應讓這個沒經過幾天訓練的新兵參與支援行動,但是他是不會允許他上戰場的。
那是對新兵和戰場的不負責任。
軍艦的艙門重新打開,顧星源沿著下放的舷梯登船。
留守士兵對他去而複返一點也不驚訝。
畢竟每位長官的指揮風格不同,有傑克那種敢把入隊半個月的新兵送到戰場的,就有少校這種不允許他參與實戰任務的。
“開心點,新兵。”留守士兵之一,湯米拍拍顧星源的肩膀,安慰他說:“陳少校就是這樣一個嚴肅認真的人,我剛入隊那會看了整整半年的門呢。”
他們管留守軍艦叫“看門”。
顧星源說:“這位陳少校還是獨身吧。”
湯米十分震驚:“你怎麼知道?”
顧星源:“猜的。”
刻板、嚴肅、不通人情,柔軟的Omega最討厭的性格之一。
這種人放在人類分化出ABO第二性彆之前,有個十分貼切的稱呼,叫“直男”。
現在大概可以叫“直A”。
“聽說陳少校每年休假的時候,都會被家裡安排相親,”湯米擠眉弄眼,滿臉都是分享八卦的喜悅,“結果你猜怎麼樣?”
顧星源眼前閃過陳少校那張方正的國字臉和不苟言笑的濃眉毛,“我猜結果一定非常慘痛。”
湯米因為“慘痛”這個詞樂不可支,“據不完全統計,他已經失敗28次了。”
這個數字成功勾起了顧星源的好奇心,“你怎麼算得那麼清楚?”
湯米說:“陳少校原來是傑克長官的兵,他每次失敗都會找傑克長官彙報,學習成功經驗,總結失敗教訓。”
找傑克學習?!
顧星源麵無表情:“……我看他這輩子都彆想結婚了吧。”
靜了片刻,駕駛室裡笑成一團。
顯然大家都對陳少校的慘痛經曆抱著喜聞樂見的心情,並且都十分好心地沒有人提醒他,相親這種事並不在需要給長官彙報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