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 “我們來拍照吧!這可是fami……(2 / 2)

說起來,他也沒打算那麼快要發表這兩首歌。因為它們和《月夜》的風格比較接近,他擔心與《月夜》間隔時間太短,聽眾也許會產生審美疲勞。再者,如果有朝一日他要發行類似風格的專輯的話,他希望至少裡麵能有原身的痕跡。

想到這他微微一愣。

……自己怎麼開始想著發行專輯這種事了?

先不提他剛開始隻是為了獲得喜愛而打算好好經營刷子賬號,選擇發表“hint”係列也隻是因為這是原身未完成的作品,他希望這些作品能被聽見,根本沒有考慮過走上音樂人的道路。

單單是填充專輯的歌曲從何而來就很令人苦惱了吧?——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音樂創作的天賦。儘管幫助原身修改處理過曲譜,但是這都是有一個基底在那的,再怎麼修改也不會脫離核心的母本,而若是自己創作,那可是從打底開始啊,還要經過歌曲靈感、歌曲概念的思考等唯心環節,他從沒有嘗試過,所以心裡沒底,惴惴不安。

這次突如其來的旅行計劃使他從對未來的糾結與不安中解脫出來——至少是暫時的。

第二天天氣非常好。天空一片蔚藍,像是被清澈的湖水洗滌過一般,沒有一絲陰霾。

喬宛的心情和這晴空萬裡的天氣一樣美好。

“銘書銘書!你看這個咋樣!”

從停車場出來還沒到沙灘的這一路上,有很多小攤在賣東西,像什麼水槍沙灘鏟沙灘桶沙子模具沙灘鞋……嗯,很會揣摩市場需求。

現在喬女士就在指著一頂後邊打了一個巨大黑色蝴蝶結的太陽帽,眼睛亮晶晶地衝薑銘書喊。

薑銘書沉默了一下,不太懂喬女士浮誇的審美,但還是說:“如果你喜歡的話就買吧。”

不料喬女士卻搖搖頭,“景區宰客很嚴重的!我打賭這個帽子肯定50元往上!所以我才不買呢。而且我都快四十了,怎麼還會喜歡這種大蝴蝶結!”

“……那你?”

“哎呀,這不是想要看我帥氣的兒子戴戴看嘛~”

薑銘書對著那雙滿懷期待的眼睛,噎了一下,說不出拒絕的話,“……你開心就好。”

此時的薑銘書終於體會到薑父的心情。

於是聽話地戴上了帽子的薑銘書受到了喬宛各角度的拍攝和讓人麻木的稱讚。薑父也用讚賞的目光看著他。

薑銘書:?就很怪。

最後他們在店主失望的目光中一頂帽子也沒買就走了。

不過一路過來他們還是買了小桶和防水袋,據喬女士說等會大家一人一個小桶可以比賽誰撿的貝殼多。

越往沙灘走,那隱隱的海的顏色就越清晰,直至金色的沙灘和淺藍色的海水毫無遮擋地映入視野。

他們一行人沒有換泳裝,隻是穿著短袖短褲。把運動鞋脫了寄存在沙灘上的物品存放處,幾個人便穿著帶來的拖鞋往海邊走去。

——然而拖鞋畢竟不是沙灘鞋,沙子很容易地進入鞋子那明顯的顆粒感使人踩著極不舒服,鞋子還動不動走兩步就掉掉,所以他們乾脆就把拖鞋也脫了提在手上,光著腳走在沙灘上。

沙子沒有想象中的柔軟,甚至偶爾會被混雜在其中的很小的石子所硌到腳,使得光腳也沒那麼浪漫了,有一種理想與現實差距的骨感之美。

緯度比較低的海顏色總是淺淺的。無儘的淺藍色波紋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微光。這種藍色淡雅而純淨,就像初夏的天空,清新、明亮。

潮水一陣一陣湧起,又一陣一陣退走。沙子沾上海水,失卻了它的輕盈,變得粘粘稠稠;海水吞下沙子,丟棄了它的澄澈,變得混混濁濁。

他們緩步走在潮起潮湧的邊界,感受著腳下時而冰涼時而溫暖的觸感。

也許是專注著欣賞海景了,沒有人說話。

海風撫過薑銘書的發頂,揉亂了碎發。

他有些出神地望著眼前的景色,疑心自己其實在夢中。

——在令他厭倦的前半生裡,他從未去看過海。

作為罪人的孩子,對於他而言,大海是既親切又遙遠的。它寬大、寧靜、包容、自由,仿佛永遠溫柔地凝望著你。……以至於他偶爾也會在心裡默默祈望,海洋能容納他的汙穢。

而如今站在大海麵前,他卻因膽怯不敢向前,生怕己身之濁墨洇染這滿眼清澈。

啊呀,好端端的,想這些乾嘛。薑銘書小幅度晃了晃腦袋。

忽然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抓住。

抬頭發現喬宛朝他笑得燦爛:“我們來拍照吧!這可是family photo!”

薑建均也讚同地點點頭,“難得出來玩一次,是應該好好記錄。”

“對吧——來銘書你站我們中間!”喬宛把他拉到薑建均旁邊。

薑先生吐槽:“彆了吧,還是你站中間比較好,‘凹’看起來比‘凸’和諧。”於是他成功收獲了一記愛的小拳拳。

他們把手上提著的鞋子放在潮水衝不到的地方。

喬女士轉頭社牛地勾搭路人給他們拍照去了,隻留下父子兩人呆在原地。

薑建均的視線落在純淨的海麵,麵色深沉,忽然開口:“出來玩就要開心點啊。彆想那麼多。享受當下不好嗎?”

薑銘書轉過頭看他。

“什麼區狀元市狀元,我們一點也不在乎的!不要因為那個混蛋校長的話給自己太大壓力!”薑先生像是很懂他地拍拍他的肩。

薑銘書:……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一聲。

這是一種從心底湧出的笑容,純粹而真實,就像早晨穿透雲層落在房間裡將沉睡之人喚醒的陽光,溫暖炫目。

“好。”他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