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存在對媽媽會造成傷害的話……

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

一雙黑色的翅膀破膚而出，撕裂的疼痛，滿地的鮮血，飆升的難以控製的力量在體內肆虐傷害。

我隻想讓媽媽……

伸展開的翅膀，黑色的羽翼，不祥的氣息，鮮血的味道。

“能夠離開這裡……”孔雀回過頭，對恍惚地看著他的呆呆愣愣的尊星王溫柔地說話，有鮮血從他的眼睛流了出來，“所以……”

說不清尊星王的動作，隻是一瞬間，形勢變化了。

尊星王似乎恢複了正常的神誌，豔麗的容貌恢複了平靜，隻是那些濃濃的悲傷隨著她的話語傾瀉出來，絕望、痛苦、疲倦……她的雙手掐著孔雀的脖子，目光溫柔而悲傷。

“我們……同歸於儘吧！”她說。

地牢裡一片死寂，連空氣似乎也停止了流動。

“沒有用的！”尊星王的手慢慢變緊，“我和你……”

“都是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的……”

她不該是他的姐姐，她不該出生，不該愛上他……

他是她和他的兒子，卻是……不該出生的孩子……

黑色羽毛在空中飛舞著，鮮紅的血液還在地上流淌。

微微蹙眉看著他的媽媽，好溫柔……也許，這樣也好吧……和媽媽一起離開這個世界，那也很好吧……

孔雀緩緩地，閉上眼睛。

血沿著他的眼角留下來，似乎是他隱忍了許久的淚水。

是解脫嗎？

尊星王看著身下閉著眼睛等死的孩子，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她一直……都不是個好母親……

現在……還要殺死她的孩子嗎？

閉著眼的孔雀心中一片寧靜，他幾乎要在心底微笑起來了，但是——

他遺忘了什麼呢？

“你什麼都不用怕！姐姐，會保護你的！”

姐姐……

對不起……

忽然。

血，如流水般落下。

落在孔雀閉著的眼睛上，落在他本來就血淚交橫的臉上，落在他平靜又悲傷的微微抿著的嘴角上。

他驀地睜開眼睛。

“媽媽——！！”

金色的星見的錫杖，穿過了尊星王的胸口。

紅色的鮮豔的液體噴湧而出，帶走了她所有的生命力。

她的眼角還含著淚水，卻再也無法睜開。

這樣就好了吧……讓她一個人離開吧……

孔雀，一直以來，媽媽都沒有照顧好你……以後，你也要堅強啊……

“媽媽！！”孔雀抱著尊星王的屍體，痛哭出聲。

很久之後，孔雀哭得幾乎昏迷，但他還是抱著媽媽的屍體，緊緊地。

他抽噎著，眼睛通紅，淚水仿佛都流儘了。他眨了眨眼睛，感覺到眼睛處一陣疼痛。背後剛長出來的翅膀沉重地伸展著，黑色的羽毛上有的還沾著他和媽媽的血。

不愧是墮天之子啊。

被詛咒了一樣。

孔雀自嘲地想。

“孔雀，不要哭。”一雙手從他身後伸過來，摟住他。還不等他驚愣，熟悉的聲音已經告訴他，抱著他的人是誰了。

你一說，我又想哭了呢。

孔雀很想這樣和她說，可是一放下心，他極端疲憊的身體就要支持不住了。

“幫我把媽媽的屍體埋了……”他昏昏沉沉的意識讓他告訴身後的人。

“嗯！”那個人應了聲，抱著他的手緊了緊，“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話音未落，柏玥便感到手上一重，孔雀已經沉沉地睡去了。

柏玥苦笑，雙手用力，把孔雀換個方向抱在懷裡，也不去在乎她的白裙子已經染為紅色，現在最重要的是孔雀。

“鏡說得對，最後心疼的，還是我啊。不過，總算過去了……”她輕輕一歎，伸手替孔雀梳理了一下他的頭發，擦乾淨他臉上的血。

“有些對不起你呢……明明答應保護你的，這算是傷了你的心了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