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又不是不知道,對我來說,除了你,其他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
“是啊,我怎麼會忘呢。”
柏玥揚著臉,看著鏡中流淌如河水的紫紅色血液,一滴淚水終是無力地滑過臉頰。
善見城裡,天帝的部隊一路潰敗,最後隻剩下阿修羅族在苦苦支撐。
天帝死去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傳散開,所有的阿修羅部眾雖然焦急擔憂,卻並沒有放棄希望和自信,他們堅信這一次的叛亂最終一定會被鎮壓!但是,他們知道,他們以為會和他們一樣想法的阿修羅王是怎麼想的,更不知道他們的阿修羅王妃此刻正揮開阻攔她的手,駕著阿修羅族的守護獸離開了阿修羅城。
迦羅看著遠去的舍脂哭倒在地上,金色流沙般的長發沾染了灰塵;
舍脂帶著興奮和得意的笑容坐在羅睺身上,目光落在遙遠的善見城;
婆雅稚手持阿修羅刀,優雅地坐在高大的天馬之上,憂傷地失神;
帝釋天一手提起天帝的頭顱,一手拿著雷神劍,大步朝善見城的中心走去。
“該來的,都讓它們來吧……”柏玥安排好小阿修羅的事情後,看著凝時之鏡給她看的種種場景,淡淡地說道。
凝時之鏡發出一聲輕笑,鏡麵水紋一漾:【你這算是破罐子破摔嗎?】
“不,隻是希望那些災難來得快了,那麼走得也快些。一切終將過去,到那時一切都會好的。”柏玥搖頭道,惆悵失落的眼神讓她意外地變得柔弱了不少。
凝時之鏡又是一聲輕笑。她是真的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連婆雅稚都她設計了,她怎麼會去在乎那些人。死亡,對她而言,就是一個名詞,有書麵意義,卻沒有實際意義。
“鏡,你這樣的態度,我還真的不放心把婆雅稚交給你。”柏玥看著凝時之鏡說道,忽然淺笑,笑中帶出幾分冷意,“我必須自己去看著他!”
【那你打算如何?】凝時之鏡並沒有驚訝。
“解開我身上的封印。”柏玥乾脆地說出自己的要求。
凝時之鏡隱去所有的場景,鏡麵回歸一片虛無。她問道:【多少?】
“全部。”
【看來你是真的不放心我了。】凝時之鏡依然輕笑著說道。
柏玥的嘴角微微勾起,卻是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鏡,有時候你的冷漠,連我都要小心一點。我實在怕你留了一手,婆雅稚,我輸不起。”
【是嗎?】凝時之鏡的語氣微帶笑意,並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那我就遵從你的意思,把你的力量還給你吧。】
【不過,你可以記住,有些事情是真的命中注定的哦。】
隨著凝時之鏡的話語,銀紫色的光芒宛如流螢般飛舞,閃爍流動的光點飄向柏玥,然後圍成一個繭狀。
柏玥閉上眼睛,任由無數流螢般的光把她包圍著,細細地感覺到一點點力量慢慢回到自己的身上,那種強大卻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也許,你已經快趕不上了呢。】
當凝時之鏡的話在柏玥完全理解後的瞬間,她的體內炸開一團強大的光芒。
現在的善見城,宛如一個廢墟之城。
在善見城的中心,麵對麵而站的帝釋天和婆雅稚各自手持武器,但兩人相處的氣氛卻沒有彆人想象的那般劍拔囂張。
“你說的,我已經做到了,可是你似乎還沒有告訴我你要做的。”帝釋天挑眉揚聲說道。
他手裡一動,長而寬的巨劍被他一揮,斬斷了旁邊殘留的石柱基座,將劍身上還殘留的紫紅、暗紅色的血留在塵埃裡。
婆雅稚含笑看著他動作,下巴微抬,一頭黑亮如緞的半長發劃過他的衣服。他半垂著眼睛,有些敷衍地說:“這也是你的需要不是嗎?”
“可是我覺得,你一定隱瞞了很重要的事。現在善見城裡,除了你,再沒有其他人了,你還不肯說嗎?”帝釋天不肯罷休,如果讓他瞞著,感覺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都到了最後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和吉祥有關?還是和被你背叛了的阿修羅族有關?”
婆雅稚抬眼看向帝釋天。
銀發碧眼的男人極為傲慢地看著他,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從他口中得出事實來。
婆雅稚微微苦笑,他要做的?
想來也的確是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他緩緩開口:“我要做的,隻有一樣了。”
金色的眸子透露出某種堅定不移的信念,讓帝釋天詫異地挑挑眉,他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聽他說。他倒是想知道,天界最溫和,同時也冷淡的阿修羅王到底有什麼想法,竟然主動提議他和他一起做這種推翻天帝統治的事。
他可不是他,以他的身份,有什麼竟然要讓他冒這樣的險,付出這樣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