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兩下,沒人應,就又敲了兩下。還是沒人應。
我是用中指的第二個關節敲的門,門的木板隨著我的敲擊發出清脆的“咂咂”聲,撕開了走廊上的安靜。走廊裡很幽暗,感應燈發出微弱的黃色的光,活像開在黑夜裡的一朵幽暗的花。
透過門上方的小方窗的擋板可以看到,這屋裡是開著燈的。因此我想裡麵應該不會沒有人。我又接著兩下兩下的敲了好幾次,門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就嘎吱一下到開了。屋裡的燈光撒著歡兒迅速的湧了出來,但卻被長將及地的藍白相間的格子門簾擋住了。
我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設好了,悠悠的呆了一下。然後緊張的往門邊移了移,用左手握住右手,伸長了脖子想要往裡探望。厚重的門簾擋住了一切,隻有少許燈光從周邊透過,窺探著不安的我。開門所帶動的氣流,使得門簾的下擺不停的晃動,卻也僅僅隻是我膝蓋以下的部位,沒能使我像希望中的一樣,看到屋內主人的腳背或者某個桌腳。沒有,我真的什麼也沒看見,除了一小塊斑駁的水泥地板。
周圍靜得難以讓人忍受。我尋思這屋裡的人怎麼敲門不應,開了門還不說話,也不掀開門簾張望,著實奇怪。我不禁暗暗擔起心來。回頭望望自己房間的門,花門簾在門上方小方窗的擋板上透過的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滑稽和難看。的確是太舊太花了,灰頭土臉的紅黃藍綠白全都弄到這麼一塊棉布上。正當我想著剛好還有一個閒置沒用的床單,考慮著要不要換一個的時候,屋裡突然冒出一句四川話:“我曉得是你,莫以為我不曉得是那個,莫裝了。”我這才明白他原來是把我當成他的室友了。還以為是室友跟他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