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從床上驚坐起,她怎麼樣了,自己會被擊暈,她當時還衣冠不整的躺在床上,明顯是被下了迷藥之類的,該死,自己為什麼都沒有小心一些,怎麼可能屋裡就那一個人!如果她,如果她……如果更早一些的時候,當她在校門口攔車的時候就阻止她,該死……
門緩緩的推開了,走進來的是,“侑士,侑士,你終於醒了……”
“阿姐?”
“你這個白癡家夥,怎麼會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你知道麼,要不是跡部家的少爺及時找到你,你就死了!”深藍色發色的身材火爆的美女,正是忍足千惠,忍足的大姐,“阿姐,你不是在大阪麼?怎麼來東京了?”
“東京?爸爸和媽媽聽說你出了事,拜托跡部君連夜用飛機送你回來的,這裡不是東京,是爸爸所在的大阪市立醫院啊……”這個弟弟,明明前兩天還有通過話,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啊……
“那,有沒有一個女孩?”
“什麼?”
“和我一起的一個女孩,她有沒有被救出來?她怎麼樣了?”
“女孩?”千惠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家弟弟強忍著頭頂傷口的痛,滿臉焦急激動,“侑士,你不要太激動,你也剛……”
“有沒有一個女孩子,長卷發,褐色的,眼睛是紫色的……差不多160cm左右,有沒有?她怎麼樣?”
“……不知道……”
“……那女孩子應該是和我在一起的,對了,你把電話給我,我打電話問小景,我是他救出來的吧,他一定知道……姐,把電話給我!”
“夠了!”把住他還在顫抖的雙手,“夠了,忍足侑士,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是控製情緒……”
“阿姐……”千惠有些驚訝的看著一向冷靜的弟弟近乎絕望的將頭砸在枕頭上,“阿姐,你讓我聯係跡部吧,有一個人,有一個人我必須知道她現在怎樣了,我的錯,是我的錯,如果當時我有點警覺,她就不會被那幫人綁去那種地方,求求你,阿姐,如果她死了……”
突然,當那個字說出口時,少年的心突然地被撕扯般,那天看到的場景似乎又映在眼前,絕望的神情,撕心裂肺的叫喊,還有衣衫襤褸的樣子……
“阿姐,如果她死了,我……”如果她死了,自己也不要在獨活這種話,是說不出口的吧,可是自己知道的是,“阿姐,她是我愛的女孩,我已經害她受過傷害了,這一次,雖然不是我的錯,可是我也沒有能救她……如果她死了,我這一世都不會安心的……”
眼前眉眼剛毅的少年,和6年前憤而離家出走之時的他容貌上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可是之前的侑士,在東京的侑士,從來都沒有說過“愛”這個字,他隻會在家庭聚會時,帶著不同的女友,然後冷漠的看著父親的臉色陰雲密布。輕輕地歎了口氣,“你先休息吧,我去買點水果。”走時,“無意”的將手機忘在了床邊。
那個女孩子,就是當時那個紅發男孩哭著抱著喚著的女孩吧,當時隻是聽跡部家的少爺說侑士是為了救她才被擊暈的,而自己又太擔心侑士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去關注,不過應該不是很好吧,因為跡部幾乎是將侑士送上飛機後,就馬上轉身衝進醫院的搶救室,還有如果自己沒有看錯的話,那女孩子渾身都是傷痕,應該是被猥褻造成的傷痕吧,還有頸上那道深深地刀傷……
她,就是侑士說“愛”的女孩子麼?雖然不忍心去想,不過……
一輛豪華的轎車停在了醫院的正門邊,白色西服的男孩走下車子,引得新來的年輕護士一陣眼冒桃心,不過少年卻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粉紅背景,右手像拎白菜似的拿著一束香水百合,徑直大步向著醫院最深處的加護病房走去,身後的管家的手中拎著水果和點心,緊緊跟隨在身後,不少醫生和病人都忍不住駐足關注。
推開門,引入眼簾的是依舊沉睡的少女還有伏在床邊小憩的紅發少年。看護座椅上,一貫服飾整潔的監督,穿著皺巴巴的襯衫,下頜上全是胡茬。
“監督,”跡部微微歎了口氣,喚醒垂著頭的監督。
“怎麼了,小舞,小舞醒了?”恍惚的表情,眼光根本沒有落在眼前人身上半分,死死盯著床上的女孩,“小舞……”
“沒有,她還沒有醒……”幽幽的歎一口氣,看見眼前人瞬間昏暗的臉,連忙補充上,“不過她其他各項指標都已經正常了,她的大夫昨天打電話告訴我了……”
“那就是這孩子不願意醒來了,是麼?”榊狠狠地揪著自己的頭發,“為什麼,我真是該死,為什麼要讓她一個人去事務所,如果不是我讓她一個人去……”
“監督,即使您去送她,他們也會找其他時機將她劫走的……”
“那幫畜生,那幫畜生!……我要殺了他們……”一貫冷靜的眸子變得血紅,手指的骨節哢哢作響。
“監督……他們已經死了……”跡部閉上眼睛,“……處理的非常乾淨,幕後的那個人……”前天當接到嶽人的電話後,自己就派出了家中的私家警察,一路追查那兩輛車。最終在一棟獨立的彆墅前找到了車子,可是還是晚了一步,衝進屋中,隻看見倒在地板上,鮮血肆流的忍足,還有被劫匪挾持的近乎赤身裸|體的女孩。
“你們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那個劫匪眼中的凶狠不是偽裝,匕首就直接的橫在少女的頸上,所有人都隻能呆呆的望著他,不敢稍有動作。
“不用……”女孩氣若遊絲,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反正我……也沒有什麼用了……不用再成為彆人的負擔……”
跡部在之後都還會想起那個眼神,那是對一切,對活著完全絕望的眼神,決心赴死的眼神。
那個一貫看起來懦弱的女孩,頸往前一送,鮮血,殷紅的鮮血,噴薄而出,像極了漫天的罌粟花。
“是誰?是誰要這麼恨她啊,她隻是個孩子而已……而且這個孩子,她活得已經太辛苦了……”喃喃自語著,心痛內疚,“原本以為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她通過了司法考試,她開始因為你們也會有溫柔的笑容了,可是……”
“監督,她不會放棄的,你要相信我的洞察力,這個女孩,她雖然厭世,可是每一次她都會找到撐著她走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