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麼,她說什麼……”
“她隻會說‘媽媽’和‘殺了我’……而且就好像是做噩夢了一樣,不明原因的高燒,渾身出冷汗,抽搐……”雖然不願意去想可是,“爺爺,這孩子……小舞她……可能會死……”
“胡說,她怎麼會死!我不會讓她死的……”老人狠狠的抓著被角,雙眼血紅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是亞人的女兒,絕對不會讓她這麼小就死去了!隻是於此同時——
“小舞不會死的……”淡綠色病號服的少年額頭纏著層層紗布,伏在門邊,眼睛也是血紅的,“她不會死的……”
忍足千惠獨自站在空蕩蕩的病房,不知道剛才那麼做到底是對是錯——父親一再交代不要讓侑士離開病房,並且強調了不準他去見那個女孩,說是為了他好,可是自己怎麼忍心看著自己的親弟弟一天天憔悴下去呢?他不肯吃飯,拒絕治療,可是一次次被門外的保安阻擋。
“為什麼不能讓他見她啊……爸爸,在這麼下去,侑士會死的!”
“不行,千惠,那孩子傷的很重,如果侑士看到她情緒過於激動……”
“可是侑士拒絕吃飯……”
“那就加注營養素!總而言之,不準他和那個女孩再有來往!”爸爸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絕情,甚至比侑士離家出走那次更冷酷。
“姐姐,你就讓我去見她一麵吧……我知道她就在這裡……”眼淚,她驕傲的弟弟,從來都是優雅微笑的弟弟,黝黑的眸子中是哀求與憂傷,“求求你……”
爸爸,對不起,我做不到,我不忍心看著我唯一的弟弟那種頹敗的模樣。
“你們回去吧,這裡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可是,大小姐……”
“沒有關係的,我給侑士帶了料理,你們也休息休息吧……”
“……是……”
當門口的人消失後——
“在加護病房,不過你最好小心一些,不要讓太多人看到你……”輕輕拍一拍他的肩膀,“呐……去吧……”去吧,如果見到她能讓你安心的話,這樣你也能乖乖的接受治療了吧……
真想看一看呢,那個女孩子究竟是怎樣一種人,能讓自己那個自由散漫的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病床上的她微微蜷著身體,頸上被厚厚的紗布包裹,嘴裡喃喃的說:“媽媽……媽媽……”大滴大滴的汗水順著發間額頭往下流,手指緊緊地扣著被單,隱隱露出的肩膀上還有未完全消去的紅痕——
“對不起……如果我再早一些趕過去,如果當時我不是那麼傻得看著你上車,而是自己送你去,如果我救你之前先注意到躲在門後的那家夥,你就不會這樣……”少年無力的身體歪坐在地板上,手輕撫著她的手背,冰涼的流著淚的臉貼在床邊,“抱歉……我一直說要守護你……可是我太沒用了……之前害你被彆人欺負,現在……”
“太郎……這孩子是……”
“忍足侑士,這家醫院院長忍足侑藏的兒子……”
“是他當時救了小舞麼?不是說是跡部家的兒子麼?”
“忍足……他最先趕到,然後和劫匪爭鬥時被擊中後腦了……”
“你這丫頭……我都說對不起了……你還不肯睜開眼睛看我一眼麼?……你再這麼固執,我可要吻你咯……”嘴唇覆上那微微發燙的手,“你睜開眼睛啊,這個時候你應該冷冷的看著我然後把我推開才是啊……”
“我知道你其實比任何人都討厭一個人,所以不要再在一個人的夢中睡著了……睜開眼睛看看我,或者你不想看我,看彆人也可以……你還欠我一個解釋,欠慈郎一次蛋糕,欠……反正你就是欠我們很多東西……你這麼討厭欠人情的家夥,一定不會就這麼爽約是不是?”
“忍足……”榊閉上眼睛,想要勸阻,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抱歉,監督,爺爺,都是我的錯……”我要是死纏著去送她,她也未必會不同意,即使沒有車也可以打車先送她啊……
“忍足……侑士是吧……其實,”看著那緊握的手,“其實,最該責怪的是我啊……是我一步一步把她逼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她的媽媽,如果不是我非要把她帶回本家……也不會死吧……”
“……爺爺”/“仲一爺爺”微微錯愕的兩人。
羽崎仲一重重歎了口氣,“小舞8歲那年,我曾經派人去過神奈川……”
“亞人對美紗一直都很冷淡,而且美紗也始終沒有懷孕的跡象,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小舞她拍的童裝廣告。”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還是驅車到橫濱的途中,可是隻是當時看到圖片上紫色的大眼睛和褐色的卷發,我就覺得血液湧動的感覺,我就知道這個女孩,一定是我羽崎仲一的孫女。”
“為了穩妥起見,我找到了拍攝這幅平麵廣告的廣告商,給了他在黃金檔電視劇冠名的權利,他才告訴我,這個女孩子是一名叫做神奈川的一名模特河原杏子的女兒……她就是亞人的女兒……”
“我想要把這個孫女接回大阪,所以就派了人去神奈川找河原杏子商議,我要給她錢,讓她把小舞還給我,可是那女人不同意,最後派去的人為了怕我責怪,就決定直接把小舞帶上車……”
“……杏子最後發現了,她為了要救小舞,救自己的女兒,把其中一個人打傷了……”
“……後來據說是杏子誤以為那個人死掉了,所以……投海自儘了……”
“榊,忍足,你們如果非要說有錯的話,隻是過失,而我,幾乎是有意將她推倒這條路上來的……”如果她能醒來,無所謂什麼公司集團,她選擇她喜歡的路就好。“忍足,其實爺爺很開心,有這樣一個人會憐惜這孩子……”其實那一次,當看到那孩子和那個男人鬨出的緋聞時,自己究竟是什麼情緒呢?其實還是痛心吧,痛心這孩子為什麼會這麼遇人不淑,也隱隱的覺得是有人在正在對這孩子做什麼,才會讓她遠離大阪遠離這個紛爭之地,結果還是讓他們得逞了是麼?
“無論如何,即使現在不查,我也要找出是誰敢這麼對待這孩子!即使是羽崎家的人也不行!”老人的眼中重新又恢複了威嚴的精光,“居然敢對亞人的孩子下手,隻要我不閉眼,我就會查出到底是誰,然後讓他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