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江南,雖見不得遍地百紫千紅,四處鶯歌燕舞,但水邊杏花抽簪,橋頭柳絲初綠,也自是彆有一番景致。
“楊柳於人便青眼。更風流多處,一點梅心,相映遠,約略顰輕笑淺。一年春好處,不在濃芳,小豔疏香最嬌軟......”
歌聲隨著吹麵不寒的楊柳風傳來,隱約還透著些許琴聲。
隨著一聲聲潺響,一葉扁舟自垂柳深處駛來。舟中的少女身著粉色衣衫,一張鵝蛋臉,膚若凝脂,眼大口小,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生得骨秀神清。她已放下槳,一雙纖手輕拂膝上的琴,口中依舊唱著。
岸上忽然來了幾個人,那粉衣少女忽然閉口不唱,纖纖素手停在了琴上。過了一會,才開口道:“不想死的快些滾,彆擾了姑娘的興致。”說罷又輕拂琴弦,唱了起來。
岸邊一個人躍上了那少女的船頭,喝道:“你可還認得我麼?”
“哦,還記得些。”那粉衣少女緩緩道:“那天跟你一起的那個人呢?”
“你......”來者徹底給粉衣少女說話的語氣激怒了,道:“你殺了我們的大哥,今天就受死吧。”
“你的大哥?哦,就是那天給我殺了的那廝吧。怎麼?想保命的就快走。”粉衣少女又輕輕彈起琴來,再不理來人。
“你還彈琴?”來者拔出腰間的刀,把那粉衣少女的琴掀翻到了水裡。隨後,岸邊剩下的幾個人都躍上船頭,怒視著那少女。
“你們若是找死,這可怨不得我。”粉衣少女抽出了腰間的軟鞭,向剛上來的幾個人說,又對先前那人道:“你弄壞了我的琴,就彆再想活命了。”
“姑娘且慢!”一白衣少年飛身而來,穩穩立在船頭上,船竟是紋絲不動。
“好輕功!”那粉衣少女讚歎一聲,隨後起身道:“你是要幫他們?”
“在下看得出,姑娘的武功定是在這幾位之上。在下不明白姑娘與這些人有何恩怨,若是隻弄壞了姑娘一張琴。那就由在下賠給姑娘便是,不至於把人殺了才好。”隻見那少年二十歲出頭年紀,身長玉立,頗是風流俊俏。
“哦。原來也沒什麼。”那粉衣少女道:“前幾日我在市井上看到一人欺負一個女子,便隨手把他殺了。今日才知原來那人是這些人的什麼大哥。”
“姑娘。”那白衣少年道:“這也隻是姑娘的疑心而已,姑娘並未看到他們也作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因此,還是希望姑娘能依在下所言......”
“罷了罷了。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那粉衣少女對那幾人道:“不與你們為難了。”
那白衣少年轉過身道:“你們還不走麼?”
那幾人深知自己若是和那粉衣少女為難,那白衣人說不定也插上一手,到時候保命已經成了大問題。所以雖不可能情願,卻還是隻丟下一句“好漢不吃眼前虧”便走了。
“在下林墨軒,敢問姑娘芳名?”那白衣少年道:“還有,府上何處?姑娘既是饒了他,在下便要依言賠給姑娘一張琴。”
“林墨軒......”那粉衣少女輕聲重複了這個名字,秀眉微微顰起,道:“小妹白清嫣。久聞大名,琴不是林少俠弄壞的,林少俠不必賠。”說罷卻看了看翻在水中的琴,輕歎一聲,道:“便是再賠給我,也不是原來那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