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王遠一點。”他冷冷的瞥過夏秋,“不要對他說些有的沒的。”
姚鼐一出現就口中無德,你看咋們本來看到他很高興嘴角咧得很大的夏秋聽到此話後那表情宛若被雷劈到似的,僵在那裡,好一會兒,才恢複神色,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這麼慢才找到這啊。”
這不屑一顧的眼神、口氣也明顯刺激到了姚鼐。黑沉下來的臉沒有好臉色,指著他破口大罵。
“你——誰叫你在這林子裡設這麼多陣,誰還進得去啊?!”
很明顯,兩人不對頭。我算看出了點矛頭,姚鼐居然沒有給我請安就直接繞過我吵了開來,真是膽大包天了!
“你管我,進不去的好處自然就是出不來。”夏秋雙手抱臂,撇過頭看也不看姚鼐一眼,似乎看一眼就會傷眼似的,變得很彆扭。“反正這裡是我管。再說,大人要我保護王,不把人和你困久點我怎麼保護?”
“你!”
人和你?敢情姚鼐還算不上是人?這話實在罵得有夠地道,難怪姚鼐要當著我的麵出言不遜了。隻是,他們兩個人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裡了吧?不是要聊我嗎?怎麼不帶我一起聊?(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吧……)
“哼,像你這種人,還是離王遠一點,免得教壞了王。”姚鼐一把把我扯了回來,這手法粗魯得痛得我呲牙咧嘴。
“你這個粗人。”夏秋看出了我的疼,皺著眉吐出一句。
沒錯!我舉雙手讚成,在我哇哇大叫之前,姚鼐還算良心發現吧,發現我真的被他扯疼了,俊臉一訕把手放開,讓我解脫出來,這時似乎才意識到我是王似的,交叉擺過手立於我的身側——莫非我真的太親民了,所以一直被人忽視我高貴得一塌糊塗的身份?我鬱悶不已。
不解地來回看著這又突然各站一方不說話的兩位,從來都一臉笑嘻嘻像從不在意出什麼大事的姚鼐此刻臉色鐵青、緊皺眉頭;神色平淡卻又不禁輕咬自己嘴唇看起來如同他的身板那樣楚楚可憐的夏秋,這樣的場景和氣氛,是讓我無法插進去的距離。
這兩個人明明是在互相鬥氣,卻把我硬生生阻擋出他們的世界!這、這,讓我非常、非常地——
全場肅靜和互相睨視中,隻有一陣詭異的風刮過,風起風落之間,掀起一片片看起來孤傲自賞又異常脆弱的小桃花,每一朵粉紅色的芯裡似乎都隱藏了一個可歎的故事……我披散的頭發在風中如波浪般滾動,就如絲綢一般飄逸,視線突地就被一片粉紅蓋住。
呸呸呸,我趕忙把阻擋在眼睛上的桃花甩走。“我說,認清楚站在你們麵前的人是誰了嗎?!”粗魯的口氣一出,原本美人飄舞秀發的詩情畫意這時也一並被打破。兩旁正賭氣對持中的兩人聽後驚異地回頭看到一手叉腰冷眼怒視他們的我,相視一看,一臉的無奈。
“王……”兩人竟然異口同聲,發覺之後互看對方的眼又多出了不爽。
“很好。”還沒瞎。我真是太帥了,於是乎本王無法不動情不自戀地一揮我飄逸的秀發,“我不管你們現在是要怎樣,本王現在很累,麻煩先帶我出去再處理你們的事吧。”
“再來……”我眨眨眼,“最後問一句,夏秋有兄弟姐妹嗎?”
夏秋清澈無比的眼睛抬起,有些詫異我突然問這個問題似的,猶豫沉聲了好一會兒,幾次嘴唇開合,稍稍挪動了下才含糊不清的答道:“並無。”
姚鼐的眼變得很沉很沉,他英俊的臉發散的臭味,像腐朽的風一樣吹在對麵夏秋的身上,如激起了洶湧的波濤一般,短促得抖了一番。
然而姚鼐緊閉嘴唇一言不發,反倒是夏秋來到我身前,慢慢靠在我鵝黃色的衣料上,他雖然修瘦仍比我個少年高許多,這一搭恰好倚在了我的肩膀上,姚鼐默默地望著開滿桃花的園林中背對著他的夏秋抵著我,垂下眼瞼,雪玉般的通目刹那間灰亮得渾濁不堪。
“王,夏秋已經變了,變得很壞了……”
我靜靜地等著他慢慢呐喃完,抬起手不解地摸了摸那柔順的烏發。“夏秋?”
姚鼐握緊拳頭,似乎夏秋要是一從我身上退去,立馬就會衝上去揍上一擊的暴斂危險模樣,但即使青筋儘現,最終他還是沒有出手。
然而這個商人,是否太不像商人了?
美麗盛行的桃花籠罩的粉紅一片的迷霧漸漸散去,迷陣被破了,因是瑞琪。
我略微偏頭,發現聚賢閣大大小小高聳如雲的房屋圍牆,儘在咫尺。映入眼底才驚覺,廊柱、簷角、籠罩、哪怕是最高最遠的天字一號房的匾額上,原來聚賢閣的每一處地方都刻有麒麟印記。
青牌舞動紅色麒麟,究竟是代表何種象征?
眼前的迷霧散去了,我卻第一次覺得真正的迷霧才剛剛浮來……
昨日的冬季已經過去,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