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的人一樣,陳瑩也很喜歡周末。因為大學裡的周末就意味著可以睡覺睡到自然醒,可以不用緊趕慢趕的抱著一堆書奔赴教室,可以優哉遊哉的去乾乾自己喜歡乾的事情。但是陳瑩也不怎麼喜歡周末。因為周末,會讓平時忙個不停的自她尤其濃烈的感到自己的孤獨和那種不能夠形單影隻的淒清。
第二天才是星期六,但這一天晚上就像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的其它周五的晚上一樣,陳瑩所在的207宿舍已經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不用看就知道,這個時候的隔壁以及隔壁的隔壁甚至這棟樓的上上下下,乃至對麵的那一棟樓及至所有大學校園裡的那些宿舍裡學生,隻要沒有電腦的、沒有談戀愛的、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可乾的,並且對上通宵並不深惡痛絕的大多數,這個時候已經分布在各大大小小的網吧裡角角落落了。
那一張張麵孔或欣喜或興奮或緊張或驚訝或憤怒或憂慮或哀傷……都沉浸在那渾濁與昏暗裡,變得荒誕和神秘。沒有多少人會知道,或者說在乎這無數個麵孔中的某一個,在下一刻會變成什麼樣。而那夾雜著煙味、泡麵味、人體上的汗味、廁所裡的臭味以及機器的冷漠味兒的空氣,正一刻不停的在各種各樣的鼻孔中進進出出的穿梭著,並不斷的“充盈”著自己。
想到這裡,躺在床上的陳瑩不僅打了個寒戰。
宿舍裡的燈,已經關了。過道和街道上昏暗的燈光跺進了頭這邊和腳那邊窗戶,天花板也被它們分割成各種不規則的形狀,填補著陳瑩時間上的空檔。
從前一天陳瑩向瞿正發出那封郵件開始,二十四個多小時已經過去了。而在這漫長的,陳瑩已經將一分鐘幻化成一小時的二十四個多小時的等待裡,他始終沒有通過任何方式給她傳遞過任何消息。
一回宿舍她就打開了電腦,而手機始終是開著機帶在身邊的。沒有郵件,沒有短信。陳瑩從下午下了第二節課以後就那樣坐在電腦前看著一本之前就看過的書——《一生》,一直到十點。對了,在近五點的時候娜娜給她帶回來一份炒飯,然後她們邊吃邊聊了會兒扯七扯八的天,這個時間得除開。
十點還是到了,仍然沒有任何動靜。陳瑩知道瞿正不會發郵件來了,她不想在那個座位上沒有意義的等上一整個晚上,所以檢查了一遍門窗,洗了洗就關燈上床躺下了。
室友們,也一個個先後來完囑咐關好門窗的短信。然後,她終於狠下心來將手機也關了。可那已經被分割得光怪陸離的天花板,就那麼一直填滿著她的眼睛和腦海,睡不著。
還是忍不住開了機,她點擊菜單——信息——短信——寫短信,就開始慢慢的寫了起來:
我的夜晚是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