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下部(2 / 2)

單戀 先天性中二病 7134 字 11個月前

RIKA失望地掉轉身去。和她們一起離開。

>>>

我的學校生活並沒有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而有什麼改變。接下來的日子還是一如既往。

我開始很少往隔壁公寓跑。我開始讓自己習慣一個人的生活。

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總有一天會隻剩我一個人。所以我要儘早地開始習慣。

我說過,我的直覺向來很準。

>>>

轉眼就是年末,聖誕前夕。

講座並不會因為今天是聖誕夜就有所縮水,教授給說幾張講稿還是說幾張講稿。我坐在倒數第二排看著女生在桌子底下掏出鏡子來補妝,看著男生交換著眼神提起書包一個一個往外溜。

我抬起表看見距離講座結束大概還有一個多小時。

而我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震動了起來。

從教室後門走出去,劈頭就是亮的一句,又快又急。他問,「KAME有沒有來你這裡?」

我愣了一下,說沒有。

電話那頭是短暫的沉默。然後亮說,沒事了,你繼續上課吧。

我回到教室裡,繼續翻開筆記,可我卻一句都再也聽不進去。

我掏出手機,發給JIN一封郵件。我問,怎麼了。

不久後JIN回了我的郵件。

他說,我要走了,去美國。

一個小時後講座結束了。我平靜地收拾了東西走出教學大樓。

然後我看見KAME站在那裡,站在一大片的灰色背景中央,身後的樹上是裝飾著的大朵聖誕紅。可我已經看不清它們的顏色。

我走到他的身前,看著他那有節奏的白色吐息。

我說KAME,JIN說要走了。他說他要走了。

KAME摸著我的頭發,我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地顫抖。

他說,嗯,我知道。

>>>

一個星期後JIN還是走了。我和山P他們都去送行,除了KAME。他隻是托亮轉告JIN說到了那裡要好好加油。

就是這樣。

看著JIN帶著那一貫的BAGA笑臉走進登機口,我一滴眼淚都沒有。

因為我知道,我的眼淚早就在那個聖誕夜裡,在那個叫龜梨和也的男人麵前流了個乾淨。

再之後冬天過去,春天到來。日子還是如往常一樣繼續。

我依舊上學然後回家,無聊時買一些碟通宵看,肚子餓了就去隔壁公寓蹭東西吃。山P他們還是會經常帶些東西來公寓裡玩,一群人一直喝啊鬨啊直到天亮。

唯一不同的是KAME開始習慣開車來接我回家。我下課早了就去圖書館裡自習等他,而我下課晚了他就在學校門口停了車等我。

我忽然意識到,其實KAME比我更怕寂寞。

>>>

偶爾在三更半夜會接到JIN從美國打來的電話,聽著他那吵吵嚷嚷的聲音我仿佛能看到佛羅裡達的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我說拜托你能不能換個時間打電話。他說我想你們了沒辦法啊。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美國。

這句話在我嘴裡停留了半天,還是沒有說。

>>>

KAME開始留頭發。

原本知道脖子上頭的頭發開始越來越長,一直到了肩膀。看起來越發嫵媚。

寂寞地嫵媚。

一天晚上忽然無法入睡。我在床上掙紮了半天還是下來走到陽台上。天氣已經逐漸暖和起來,可以聞到花園裡紫藤的清香。

我忽然想試試從陽台爬去對麵公寓的感受。我知道我沒有JIN手腳那麼靈活,可我還是想試。

甩掉拖鞋雙手支在邊緣用力,然後我騰空而起。整個過程比我想象中的要簡單輕鬆。雙腳著地的時候我想怪不得那隻BAGA老不愛走正門,這樣的確方便多了。還很刺激。

打算翻回自己公寓的時候我看見從KAME房間透出的昏黃燈光。我好奇他為什麼和我一樣那麼晚還不睡。

我起了玩心躡手躡腳地拉開陽台的門走近他的房間,打算跳進去給他個驚嚇。

可我那惡作劇的笑容在靠近房間門口的時候消失,動作也停住。

我看見KAME坐在寫字台前,默默地看著手中JIN的照片,長久長久。

最後緩慢地,像是對待一件無可取代的珍寶一樣虔誠地將唇覆了上去。

然後我小心翼翼地從陽台回了自己的公寓,沒讓KAME發現自己。

>>>

其實這樣的情景我曾經見過一次。是在7年前。

那是個秋高氣爽的午後,我躺在塌塌米上看著還頂著一頭金毛的BAGA小心地彎下身來,笨拙地吻上躺在後廊熟睡的KAME。

我眯著眼睛裝作已經熟睡,感覺心跳越來越快,扯得胸口隱隱作痛。

此刻我正再一次感受著同樣的疼痛,或許更甚。

我撥通了JIN的電話。

他接起來後說真的好巧我剛在想念你們你就打電話來了。

我說,為什麼要去美國,為什麼要扔下我們。

我說,為什麼,要扔下KAME。

電話那頭是長時間的沉默,隱約聽見沙沙的聲音,似乎是海浪的聲音。

然後JIN說你知道嗎我現在在夏威夷的海邊這裡風景真的很美,很美很美。

然後JIN說可現在我除了KAME的臉外就什麼都看不到。

JIN說整個世界除了KAME以外他什麼都看不到。

最後我說,那麼現在就打電話給他,請你打電話給他。我求求你打電話給他。

>>>

我知道那天晚上JIN最終還是打了電話給KAME。

因為第二天KAME告訴我,他說他決定去美國找JIN。

於是我點頭。於是我說,你們都要保重身體。

>>>

KAME在幾天後就登上了去美國的飛機,帶著不多的行李。

看著飛機起飛的時候我趴在機場二樓大落地窗上說這下就隻剩我一個人啦隻剩我一個人啦。亮在旁邊朝我後腦勺就是一巴掌說你當爺不存在呢。然後TOMA很哥們地說放心吧KAME他們的公寓我們已經付了定金了過不了幾天就搬來你不會孤獨的。

正當我熱淚盈眶打算撲向兄弟們的懷抱的時候山P笑得很天真無邪地來了一句地段又好租金又便宜KAME他們家具都留著還可以省下家具錢這麼劃算的事情當然不能錯過於是我頓時就從頭發直涼到了腳指甲。

一星期後當TOMA他們正式搬進隔壁公寓的時候KAME和JIN的明信片也寄了來。

我們四人腦袋湊一起看著照片上的兩人並肩站在夏威夷海灘的前笑得見牙不見眼比身後的太陽還要燦爛,於是一個個地抱著胳膊說好冷冷死了怎麼會那麼冷。

話雖這麼說著可我們還是笑了,帶著和那照片上一樣的笑容。

>>>

眨眼的時間幾年就過去了,大學已經臨近畢業。

我最終還是決定回老家工作,亮也一樣。山P和TOMA則是決定繼續留在東京生活。

在搬出公寓的前一天夜晚我睡不著走上了陽台,就著墨一樣濃重的夜色打開一罐啤酒。

我忽然就想起了幾年前的那一個幾乎同樣的夜晚,我捧著一罐桃子罐頭走上陽台。然後看見那個叫龜梨和也的男人從隔壁房間裡走出來問我怎麼還不睡。

我說吃完這個罐頭我就去了。我說外麵冷你快進去吧。

然後對麵的男人沉默片刻,開口說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告訴我。

那一刻風吹過我的耳畔和他的發際那一刻我看見清冷的月光籠罩在他的身上那一刻我看見他看著我一眨不眨就如我看著他。

於是我微笑。

然後我說,沒有啊。什麼事都沒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