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四 殘貓饞貓 小丫……(1 / 2)

嵐煙似錦 風塵仆仆 6609 字 11個月前

殘貓

小丫鬟在外麵已等候了一會兒還未見箬疏上來,不禁有些慌張地喚著“公子”,哪知對方上來時,手中抱著的東西讓她吃了一驚。

“公子——這貓……”

“我且聽它小聲叫喚,想它定是困在裡麵不得出來,就帶它上來。怎麼了?”見丫鬟似乎認識這小貓,箬疏便詢問著,丫鬟定了神才細細解釋起來。

“它是瘸了一隻腿的,之前府上人也在酒窖裡見過它,將它帶出來沒幾天,不知怎麼地又溜回酒窖裡,幾次下來大家也不管它了,這事兒曾和相爺說過,他且允了這貓兒自由,讓人彆傷了它。您今兒個將他抱出來,指不定哪天又頭溜回去呢!”

原來是隻可憐的殘貓。箬疏想想,似乎下定決心,對丫鬟笑得自信:“不礙事兒,正巧我在這府中也無聊,有閒空我就給它醫治腿腳。若它真喜歡待酒窖裡,我也放它回去。謝謝你好意了~~~~”

眼前一張絕美的笑顏,試問誰能抵擋住它的無窮魅力?不懂男女之情兒心生懵懂的小丫頭紅了一大半臉,連忙低下頭去,羞答答地說著不搭邊兒的話,然後引著箬疏離開了小瓦房。

其實,他們二人沒有注意到,小貓兒在箬疏提到“醫治腿腳”是眼中頓時噴發出的光芒。

“故文居”是陳管家給箬疏騰出的一件上好的客房,離主內室不遠,這曾經也是鄰國使節暫住的屋子。裡邊兒空間大,裝潢得體,雖比不上主內室的豪華氣派,卻處處溢著一股書香氣息,正巧也適合箬疏這樣兒的人居住。

此時,他正蹲在屋前,纖手溫柔萬分地撫摸著小貓兒身上的毛發,讓它安定下來。

方才細細觀察了這小家夥的四肢,確是左後肢折了骨頭,外皮流著血且化了膿,傷勢頗為嚴重。

“小寶貝,彆怕,待我給你上了藥,包紮牢了再送你個東西,可好?來,趴著彆動。”溫潤的聲音仿佛能融化千年寒冰。

箬疏拿來藥箱,小黑貓聽話地趴在原地,小尾巴輕輕擺動著,可愛得緊。

藥箱裡瓶瓶子罐罐,紅紅綠綠地排列著各種名貴的藥。

箬疏挑出一用紅布塞子封著的瓷瓶兒,將裡麵的液體小心倒在小黑貓的傷口上。

貓仔身子猛地一顫,痛苦地嗚咽了幾聲,傷口上生起大片灰白色的泡沫。

箬疏輕輕拍打小貓的背部,緩解著它的痛感,雖不知它能否聽懂,前者依然試著開口分散它的注意力。

“乖,彆動——給你起個名兒吧”,從藥箱中取出黃蠟紙包著的,將裡麵的粉末輕輕撒在方才被消了毒的傷口上,另一隻手繼續輕撫著小貓的柔嫩脊背。

貓仔舒服地“喵嗚~~~~”一聲。

“北冀城有種名貴的藥材,喚作‘黑薺子’,日後,我便叫你‘黑薺子’好了。”

貓仔剛剛還沉浸在玉手的撫摸中,下一刻,就貓毛直豎,冷汗直流。

“喵嗚~~~~”不要!真是夠有矯情的名字啊……本仙死也不要!

抗議的貓叫聲吸引了箬疏的注意,“原來你若此喜好這個名兒啊,黑薺子。”說完又開心地摸摸貓頭。

可憐天下貓仔心!蒼天在上,請賜本仙一死;玉帝為見,本仙冤枉啊~~~~~!

包紮傷口的是一條乾淨潔白的棉紗布,箬疏將傷口包牢就係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然後動作輕柔地將貓仔抓起,進了屋子。

黑薺子先被放在大圓木桌上,就張著圓圓的貓眼盯著那抹忙碌著的纖細身影。

箬疏找出來的是一個盛藥材的小木盒,裡邊兒的藥材早已被用儘,當初念著日後有得用處便留了下來,恰巧今兒個派上了用場。

在小木盒中墊上棉布和些許不用的緞子,一個即時的“貓屋”便建成了。黑薺子身子嬌小,放進木盒裡,空間還綽綽有餘,似乎還滿意這個小窩,貓仔開心地往緞子裡鑽著,小小的身子似一個小肉球,黑黑的尾巴正搖得帶勁兒。箬疏看了愛心直泛濫,忍不住又多摸了幾下貓頭。

有了黑薺子,箬疏在右相府的日子便少了幾分寂寞與無聊,多了些許歡樂。小東西像是喜歡上了箬疏,每日無時無刻不黏著他,去夥房也是,去酒窖拿酒也是,箬疏對它那是寵上了天。

取回了幾日前的脂酒紅棗,就將部分盛入白瓷罐中裝好,帶上門,箬疏向主內室走去。

已有幾日未見文紹廷了,此次再見到,那人氣色又好了很多,前幾日的虛弱減了幾分,眉宇間多了些許俊朗之氣,他正倚在床上讓丫鬟梳頭發。

文紹廷的頭發也很長,比箬疏的還要長上好多,一把一把都是烏黑亮澤,不像是身體羸弱之人的頭發。

丫鬟用一支通透白玉簪將他的頭發輕綰起來,幾綹烏發於兩頰自然垂落,劍眉星目,挺鼻豐唇,給平日裡披散長發躺在榻上哀怨之人的臉龐添了若乾俊美與瀟灑,箬疏不禁輕輕倒抽一口氣。

文紹廷注意到箬疏,他側臉,露出十分溫和的笑臉道:“大夫,幾日不見,可甚好?”

箬疏並沒有開口,隻是禮貌性地淺笑著點了頭,進了屋子將白瓷罐擱在床頭小幾上。

再次近距離地看著箬疏,文紹廷也發現他越來越動人了,還真彆說,越是像女人的男人,越是有誘惑力。

不過,他文紹廷這輩子是不會愛上男人的——應該……是吧……

梳頭的丫鬟給文紹廷梳完頭發立於一旁,見他倆這般眉來眼去,眼皮子直抽抽兒:沒見著,奴婢什麼也沒見著~~~~~~~~

“喵~~~~~”箬疏的褲腿被扯了扯,兩人間曖昧的氣氛也被生生打斷了。

文紹廷將目光轉向地上的小東西,是個黑乎乎的小肉球兒,很眼熟。

“這是?”文紹廷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麼,箬疏忙回著“一隻可憐的貓兒,我且將他醫治了後肢。”

原來黑薺子的後肢在箬疏幾日的悉心照料下開始恢複,傷口也結了痂,隻是走起路來還不太利索,一瘸一拐,可憐得厲害。

貓仔圓溜溜的大眼珠子巴巴地望著自己,和萌兒還真是像啊!

想它是偷偷跟著自己一路走過來累了,箬疏小心將它抓起放在懷裡,輕輕撫摸著貓仔的頭。

箬疏眼裡透出對小貓的溫柔與寵溺,文紹廷看在眼裡有些不是滋味。

“大夫,你剛剛拿來的這是什麼?”眼睛隻瞥了眼床頭小幾上的東西,隨後很快轉向箬疏漂亮的臉蛋兒,以有些吃味兒的口氣道:“嘖,還是快些將這小獸拿出去罷,本官對貓騷味兒害煞……”,說完還作詩地咳了幾聲。

貓耳朵猛地豎了起來,兩隻圓溜溜的眼睛一瞬便充滿敵意地盯著文紹廷,幽幽地發著黑光。

文紹廷無視,隻是有些哀怨地瞅著箬疏手上撫摸黑薺子的動作。

其實,什麼味兒也沒有。

聽了文紹廷一番話,箬疏哪兒還會讓黑薺子逗留?連忙一口回著“是,大人”。

將小貓咪抱出門外放下,拍拍他脊部讓它先回去。

黑薺子顯然有些不甘心,蹲下來對著箬疏的眼睛看了半晌才起身悠然地離開。

文紹廷見箬疏回來,心裡樂滋滋的,用下巴對小丫鬟指了指小幾上的白瓷罐。

白瓷蓋被揭開的時候,白瓷罐裡頓時散出一陣棗與酒混和一體的香氣,撲鼻而來的香氣迷得小丫鬟有些暈乎,連文紹廷靠在床上也聞到了這股香氣。

箬疏從盤中拿過一隻小碗,用大湯勺將瓷碗中的脂酒紅棗盛入碗裡,端給文紹廷,每走一步,心律跳動得更快一些。

“大人,這是脂酒紅棗,幾日前放入酒窖,今兒個方取回。”

文紹廷接過碗沒給他退下的指示。

在外人看來,文紹廷身體恢複的速度快得驚人,箬疏公子才來了沒有幾天,他已經能親自動手解決送來的膳食了。

大夥兒皆以閃著光芒的目光去向箬疏看齊:不愧是三王妃舉薦的人才!

殊不知,是自個兒主子在其中作怪。

說來,文紹廷也不打算一直“病”下去,他還得製造些“奇跡”來引誘朝中一些勾結反叛黨派,那小庸醫能遇上“奇跡”發生的時機還算他幸運。

一口將勺裡的食物吞下,眼睛是盯著箬疏看的,滿口軟嫩芳香與爽滑甜蜜,進口時還順帶發出“嘖嘖”的聲音。

除了箬疏,屋裡人都不禁咽了口水下去,卻一個也不敢抬頭。

箬疏不喜歡被人這樣看著,直接裝著若無其事地問:“大人,您盯著箬疏看,可是箬疏臉上有什麼?”

聽了這話,文紹廷差點把嘴裡的美食給嗆出來,大大地搖頭,然後注視著碗裡的食物,不再看向箬疏……

饞貓

夜幕很快降臨,忙了一天的箬疏才想起今兒個還未沐浴,現下大夥兒都回了房,一向不喜歡與彆人一池共浴,看來這回是個單獨沐浴的好機會。

收拾收拾東西,正欲帶上帶上黑薺子,房門就被“咚咚”地敲響了。

門外傳來陌生的聲音:“公子,陳管家讓送糕點了。”

這個……?他記得自己很久之前就告訴陳管家,晚上不需要加副食的,看來還是有點老糊塗了。

一邊輕笑一邊搖頭,箬疏打開房門,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