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政治背到嘔吐,什麼都沒記住光記得否定之與否的,光記得沒有絕對的XX隻有相對的YY。腦子裡塞進去一團棉花,背另一團棉花再擠出來,如此反複。
幾年沒好好寫字,寫一行字就像走了兩大圈操場,累死累活!
這個冬天,我把我最無趣的生活過到了一個極致,過完這個冬天,還剩一個冬天。在之後可能我再難看到這白雪皚皚,當然,我是這麼期望的。
為了下學期的論文,宿舍裡一周內多了兩台電腦,我的小電於是在一群龐大的對手麵前很沒有氣勢,回到宿舍我一般就窩在我的窩裡,要不是在北方,按照我這懶惰的習性這個窩不發黴也得發臭——我乾嘛那麼不留戀這塊土地?
火車票是自己在火車站蹲來的。
之前學校訂票的時候我不知道搭錯哪根筋,白白浪費一個機會,沒有臥鋪好歹有坐票況且周圍都是準老鄉,沒有江南好歹還有華南,現在可好了,蹲了大半個晚上蹲回來張站票。
我挺崇拜自己的說實話,儘不乾正常人該乾的事。
比如,關於周慕是我男朋友這件事。
當初是我追他的,臨了,人家答應了,我遲疑了。
認識周慕是在一堂選修課上。一般選修課,老師都走親民路線。自然的,雖然學校很牛逼哄哄,可是不是個個老師都像學校牌子那麼硬,要開堂選修課要是脾氣太大,後果還是老師的比較嚴重。再說了,沒有學不好的學生隻有教不好的老師——總之,在市場化的浪潮席卷下,在理論至上的校園裡,一部分人追崇理想化一部分人莫名其妙享受著白撿的禮遇。
可是這堂課上我麵前看起來涵養不錯的某女士某老師,正麵紅耳赤,唾沫四濺。是挺誇張的,當初我選這課就是因為學姐指點,這老師素來0要求,是“名捕”的絕對反義詞,是我們這類人的福祉,如果這四年沒有選上這老師的課,我們有必要討論下一輩子也彆讓點鼠標的手重見天日的機會,阿門。
我雖然沒什麼運氣可好歹不至於那麼差,大三上學期,我終於選上了。
我真不容易。這是個美好的冬天,雖然在這天寒地凍的北方離開春還有好幾個月,我卻聞到一絲絲春的氣息,那代表著新生的生命,是所有陰霾遮也遮不住的一點嫩黃色的暖意。
可是在那個星期六,我首先感受到的是,冰涼。
不是一般誇張。能裝下兩百號人的電教室,竟然隻有寥寥四五隻小蝦。唯一慶幸的是我就是其中一隻。但是話說回來,一般發火的不就是我們才能看到?那些惹火的根本難以感受——身臨其境與感同身受完全是兩個級彆。
沒到的答個到。
老師讓我們把學號學院姓名寫下來。
其實,我隻想默默地換個學分,做一個上一節課曠兩節課的正常人,今天走了一輩子不可能再走的大運,頓時讓我生命中某些不知名的部分沸騰起來,難道,從今以後我要認真上每一堂課?不然運勢從此隻能走下坡路的我還怎麼逃過某些老師某些時候興起的點名呢?
我真扼腕。像這種曆史性的時刻怎麼可以隨便用在一堂選修課上?當年哪門四學分以上的課程不能讓我找點成就感?想當初灰頭土臉地去導員那兒寫檢討,我就再不想回到這個傳說中很美麗的校園。主啊!
我坐在這五隻小蝦最後一排,前麵四五排是一個穿著黑羽絨服的男生,其實今天四個男生三個黑衣服一個藏青色,從背影我根本沒有區分他們的欲望。
遞給我一張白紙的人,斯斯文文,一副很樸素的眼睛,一個簡單的小短發,扒開拉鏈的羽絨服裡,是一件駝色的細毛線衣,圓領外是裡麵翻出來的白色細格子襯衣。
我看到那張紙上的最後一行寫著:周慕機械學院 XX級XX班
有句話叫什麼,惡向膽邊生?膽從色邊起?在一個很詭異的氣氛裡,下麵的老師剛雷霆大怒,我怎麼還能走風花雪月路線?
“這是你的名字?”我用手裡的筆敲敲那一行,然後帶著我死也想不起來的某種神情勇敢地穿過那副眼鏡看向那雙眼睛。
眼鏡太大睫毛太長。
“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我瞄到鼻子下麵淡淡的黑色,按著那張紙,內心波瀾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