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妮眼睜睜看著金發男子往前踱了兩步,微仰頭對視著樓上的所謂陛下,樓上的陛下竟然不堪對視般,在這樣的眼波下竟然瑟縮了一下。
感覺到空氣中的敵對意味,為了減少存在感,海妮一麵打量四周,一麵悄悄退到像一麵牆似的水族箱前,再不經意似地側轉了身子,透過水箱打量後麵密閉的大門。
身後兩個金發男子對視了一會兒,顯然樓上的陛下落了下風,僵在樓上不言不語,身邊的金發男子垂下眼簾,除下臉上的烏底撒金的麵具,淡淡開口:“父親,還沒玩兒夠?”
聽到聲音,海妮驚訝的回頭,赫然發現兩人竟然長的一模一樣,甚至二樓的那位比這位還年輕一些,他是他父親?
“寶貝兒,果然你是最聰明的,這方麵很有我的遺傳。”樓上男子的身邊閃出了一個白眉白發白須的老者,俯視著樓下的男子,笑眯眯的樣子十分慈祥。
被叫做寶貝兒的男子青筋一跳:“父親,我有名字,您起的。”
“好吧,狄倫寶貝,爸爸總算找到你的藏身之處了。”
狄倫冷哼一聲,眯眼看向他身邊的人:“這就是您要我的音影資料的原因?”
“哈,怎麼樣?我親手做的。”白發老人立刻眉飛色舞,炫耀似地伸手拍拍身邊的“陛下”,眼見他一拍之下,那個長的和陛下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已然瑟縮起來。
狄倫正要說什麼,身後卻傳來一聲尖叫,隨即咕咚一聲響,他回頭望去,正看見海妮一手捂著嘴一手攥拳跌坐在地,兩眼瞪著前方,身體微微發著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水族牆裡一隻醜陋到極點的魚緊貼著玻璃壁,張著血盆大口,露出鋸齒一樣的尖牙,又猙獰又恐怖。
狄倫朝著醜魚皺了皺眉,好像感覺到了帝王不滿的眸光,醜魚意猶未儘的鼓鼓腮,轉身遊去。
“斷掉了……”海妮捧著右手,兩眼淚汪汪的低喃。水族牆裡各色各樣或漂亮或醜陋的魚遊來蕩去,單獨看時就算害怕也不至於讓她嚇到跌出去,實在是她聽到狄倫喊老頭為父親,便回頭看,偏偏眼角餘光又感覺到遊來一團東西,不經意的回眸,正看見一張猙獰的血盆大口,要不是有玻璃牆擋著恐怕腦袋都被它吞到嘴裡去,大驚之下飛跌出去,甚至扭到了右手。
“陛下?”影子似的侍衛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單手按在劍上,聆聽指示。狄倫朝他揮了揮手,便又隱身而去。
狄倫走到海妮身邊彎腰,金色的發絲垂下,優雅異常,伸手輕輕捏起她的右腕,哢嚓一下把脫臼的手腕兌上,誰料陸地人連這點疼都不耐受,啊一聲索性暈了過去。
狄倫好像不知所措一樣保持捏著她手腕的姿勢,靜默了兩秒後,手抄在海妮腿彎間把她抱了起來:“父親,你看,我這幾天很忙,你也先休息吧,我們過幾天再談。”
“狄倫寶貝……”
“您,這邊請。”一位女侍打斷老頭的話,朝他和冒牌的陛下做個手勢。
“哦喲,這個小家夥把個烏漆麻黑的海底搞的有聲有色啊,小丫頭,剛才那個丫頭是誰?他的媳婦兒?”太上皇捋著白胡子,看著兒子的身影消失,這才扭頭問身邊的女侍。
“您可以叫我塞琳娜。”女侍彎了彎身,轉身為他們帶路。
“塞琳娜啊,你來這裡幾年了?小狄倫待你們好不好?咦?”老者回頭望著頹然而立的青年男子,“修真,你怎麼不動?”
“義父,我……”男子諾諾,望向狄倫消失的地方。
“你在擔心狄倫會怪你?不必不必,你幫我找到這小子可是大功一件,不止我會賞你,夏洛特也會賞賜你的。再說,讓你扮他是我的主意,他就怪也怪不到你頭上去。”
“可是,我們出來時,是偷偷……”出來時他們是瞞著夏洛特女王的,何況這位亞瑟王出來的目的原本也不是出來找兒子,想到今後悲慘的命運,修真想死的心都有了。
“咳!”太上皇重重咳了一聲,踱步回到男子身邊,低聲道,“修真啊,隻要你不說,誰知道。”
“義父,我這心裡總是發虛,何況咱的亞瑟王號已經破爛不堪了,給養還不夠,到時候跑都沒地方跑。”修真憂心忡忡,對這位靠山的安全係數實在拿不準主意,心想:無論如何你是狄倫的親爹,夏洛特女王的丈夫,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我可就未必了,還是趁現在找好退路,實在不行就溜之大吉。
“唔——”太上皇頓了頓,轉身朝靜立在不遠處的塞琳娜開口,“小丫頭,我在外邊停著一艘船叫亞瑟王號的,你看這裡有沒有工匠給修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