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荒木又要昏迷過去,真理世界有點著急,連忙又跳又叫催促著荒木上床休息:你這種樣子,怎麼能躺在地板上睡覺?你就算是困得要死了,你也給我閉著眼睛上床去躺著!我管你是不是燒得要死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把藥給你喂下去了!你要是就這麼死了,也怪不得我。
總之,現在趕快上床去!
在真理世界的催促之下,荒木眯著眼睛,蒼白著一張臉,扛著要死不活的身體,用迷茫困頓的精神驅使著行屍走肉般的軀殼趴在了床邊上,一低頭,就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狀態之中。
真理世界被嚇了一跳,努力把荒木叫醒,繼續催促他趕快躺在床上,自己給自己蓋好被子。
荒木愣了半天,點了點頭,迷迷糊糊掀開被子,鑽進去,壓在枕頭上,睡著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因為真理世界被迫反複醒過來而留下的後遺症,沒一小會兒,荒木就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好像做了噩夢被嚇壞了一樣,臉色分外蒼白,咬著牙,發出了牙齒互相撞擊的可可可的聲音,瞪著眼睛,眼中全是紅血絲,他看起來分明是至少三天三夜沒有休息的。
真理世界跳起來,在床頭櫃對他叫了兩聲。
荒木聽見聲音,緩緩轉過頭來,看向了真理世界,真理世界第一眼看見他的眼珠子,被他的狀態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看見荒木伸出手要抓住他,又被荒木的眼神嚇了一跳,叫了一聲,荒木一下子捉住了隻跳了一下的真理世界,收回手,喃喃道:“不許走,不許走。”
他很快又睡過去,好像一句話還沒有說完。
真理世界努力從他的手中鑽出來,喘了一口氣,蠕動著爬到了被子和枕頭的縫隙之間打算繼續鑽出去,還是躺在床頭櫃休息比較好,荒木醒過來之後一轉頭就能看見,而且不容易被捂死。
至於床頭櫃冰冷比不過枕頭柔軟溫暖,也不是大事,反正,住在鳥籠子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不知道是荒木不了解養鳥需要準備的東西還是吩咐下去之後沒人當回事,總之,鳥籠子被拿走之前,真理世界住在裡麵也不覺得好過,那裡麵空空蕩蕩的,好像什麼都沒有,四麵都透風,無論縮在那裡都躲不了,隻能被光照到,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嘎了。
當然,這種感覺也有可能是身體的原因,所以,真理世界也沒覺得這是荒木的問題。
它隻是稍微有點不適應現在的生活狀態。
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不適應,早晚可以適應。
隻是時間問題,它還有時間,這已經足夠好了。
真理世界這麼想,躺在床頭櫃上,漸漸睡過去,沒一小會兒,又醒了過來,因為實在是太擔心荒木的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真理世界不由自主地從夢中掙紮驚醒,不得不探頭探腦去看荒木,恰好,這個時候荒木也猛地睜開了眼睛,好像走在路上突然被一頭雄獅撲倒。
他一轉頭看向真理世界,發現真理世界還在,鬆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手指,對真理世界訴苦似的喃喃道:“我不知道你在那邊,我記得之前你明明是在我的手裡,我的手都僵硬了,活動起來哢吧哢吧的,好像骨頭都壞掉了,你的骨頭沒有壞掉吧?幸好你沒出事。”
他又睡著了。
真理世界覺得他這個樣子,有點不對,但是藥已經被荒木喝掉了,荒木沒有告訴真理世界其他處理不正常狀態的辦法,真理世界也隻能看著荒木如此數次,從睡夢之中驚醒,轉頭看向自己,說兩句話再無法控製地睡著,天色很快就黑了。
有人過來敲了敲門。
沒有人回應。
門外的人就悄悄開了鎖。
進來的人是王後,王後查看了一下荒木的身體狀態,覺得他很荒唐,忍不住皺著眉頭數落起來:“你也真是的,有必要嗎?為了一隻鳥跟一直照顧你愛你的父母計較?你這個氣性也太大了,你知道自己有錯嗎?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那樣做嗎?
你這個人就是這樣,隻顧著自己。你倒是一心一意,我怎麼就成了折騰你初心的罪人了?你未免太過分了。你以為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我都是為了你好!你還不領情,你真討厭,白眼狼,你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要不是我的兒子,我早就對你發脾氣,把你弄死了,你以為你還能活到今天?你以為你活到今天是誰的功勞?是我。要是沒有我,你早就死了。你本來很早就應該死了的。
如果不是我,你彆說站起來跟我吵架,你就是走路的力氣,你都沒有,就像現在這樣。
你還不了解我嗎?就是說話有點多,但是我的心是好的!但凡換一個人,你以為我會這麼苦口婆心地勸你走正路?你這個孩子就是太過分了,不知道體諒彆人。心思也不細膩,做事還這麼粗獷!”
即使她知道,現在說什麼,荒木都聽不見,但她還是要說。
王後說著說著,臉色卻突然變了,好像想到了什麼事情,連忙讓仆人出去找人。
仆人回來的時候,找到了一個從王宮外麵來的魔法藥劑師。
“王後陛下,這個情況未免太危急了,我記得上次過來的時候不是說過了?要在王子昏迷不醒之前找我,這下子不止昏迷不醒,還病得氣息奄奄的,我怎麼好動手呢?”
“怎麼不能?他得了病,你把他治好不就得了?還能怎麼樣!”
“可是,他現在病了有一陣子了,要治好不是那麼輕易的事情,少說需要一段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