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約察覺到有些不對,但是既然這裡沒有什麼,他就走開了,打算去另外的地方玩。
畢竟,一個寂靜得仿佛所有生物都死了的地方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吸引人的。
荒木走出公園的時候,鬼使神差往身後看了一眼,一下子看見了上次抓住真理世界的那個地方,腦中閃過熟悉的記憶畫麵,努力回想,自己曾經確實好像在這裡抓住過什麼東西,可是,他對小動物不感興趣,他也知道自己家的情況,他沒事在公園抓什麼?
荒木皺了皺眉,雖然有心懷疑王後對自己的記憶做了手腳,卻沒有證據,也想不出來原因,感覺心裡有些不舒服,加快腳步,要離開這裡,沒有看前麵的路,一下子撞上了路過的人。
他連忙低聲說:“對不起!對不起!”
荒木伸出手將被他撞得一個踉蹌的人扶住,低頭問:“你沒事吧?”
這人抬起頭來,荒木不由得微微張口,有些愣住了,目光牢牢黏在對方的臉上,心中感慨,從沒有人告訴我,世上竟然還有這麼好看的人!尤其是這雙眼睛。
可是,他又不敢直視那雙眼睛,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不說,還特彆光彩照人,仿佛清澈透明的泉水,又似乎一麵可以窺見人心的鏡子。
荒木垂下眼去,真理世界卻沒有再低頭,直勾勾看著他,笑了一下說:“謝謝,我沒事。”
荒木臉上有些發紅,低聲說:“是麼?沒事就太好了!”
他還是不敢看,隻鬆開了抓住對方的手。
真理世界往旁邊挪了一下,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荒木卻一下子看出真理世界似乎崴了腳,心中沒來由地冒出一股竊喜之意,又不敢表露出來,隻能一個勁低著頭,死死遮掩住自己的表情,免得被對方看見自己的笑,誤會自己是在幸災樂禍。
“我還有事,先走了。”
真理世界說。
荒木聽他要走,心中一緊,連忙拉住他說:“彆走!”
真理世界又被拉了一個踉蹌,這次沒站穩,差點撞上旁邊的東西,荒木連忙把他按住,繞到他麵前,低著頭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真理世界無所謂回答:“沒關係。”
他問:“你還有什麼事要對我說?”
荒木愣了一下,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有些慌張地死死拉住真理世界的手腕問:“你能不能彆走?”
第一句話說出來,之後的話就好開口許多了。
荒木直勾勾望著真理世界,露出一點微笑,他本意是試圖表達自己的溫和善意,但實際上,他沒有照鏡子,所以不知道,現在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像誘拐兔子的灰狼還在搖尾巴的那種。
“我希望你能留下來。”
荒木對真理世界說:“我覺得你有點眼熟,好像我們曾經在哪裡見過,也許我們小時候就是認識的,隻不過,太久沒有見麵,就不太認得出來,並不是完全不相乾,既然你是我認得的人,肯定是我的朋友了,我對你沒有惡意,我想跟你一起。
但你今天要是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了。”
他說得很誠懇,好像他小時候真的曾經認得真理世界並且他們是朋友。
實際上,當然不是他說的那樣,但是,真理世界有心要和他打好關係,聽他這麼說話,頓時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機會,笑了笑,低聲說:“實不相瞞,我也覺得你很眼熟,好像我們是見過的,既然你也這麼說,或許事情就是你說的那樣。我願意留下來,但是……”
他故作猶豫地看向旁邊,並不說完。
荒木已經被他的語言勾起了好奇心,連忙拉住他,又繞了一下,站在他的麵前,攔住他的目光急急忙忙甚至有點慌張地問:“究竟怎麼樣?你需要什麼?你想說什麼?我有什麼能幫助你的?”
真理世界對他笑了笑,好像什麼也沒有想,隻是有些憂慮的模樣,輕聲說:“不是我不願意留下來,實在是我不知道住在哪裡,我並不是在附近的人,沒有住處,就算願意陪你玩,也是沒有用處的,你能讓我當朋友,我很高興,可是,這也是我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說著低下頭去,好像有點難過。
荒木想了想,連忙說:“這個不難,你跟我走,我住的地方很大,有許多人都住在裡麵,他們跟我不住在一起,但也很近,我想,他們那邊應該有空位,可以給你騰出一間房來住下。”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讓朋友住在仆人的房間不太好,出於禮貌,又說:“我的住處旁邊也有一個空屋子,你可以住在我的隔壁,這樣,我們白天晚上都可以一起說話一起玩,沒人能打擾我們,因為那是我的住處,玩多久都可以,反正我最近是不上學的。”
真理世界看起來還有點舉棋不定。
荒木怕他改變主意,連忙握住他的手說:“就這樣定下來吧!我願意把屋子分享給你住,如果彆人問起來了,我就說,你是我的客人,招待親近的客人,是不能怠慢的,你住在那邊完全合乎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