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地睡了一晚,清宛頂著大大的熊貓眼起了床,因為有那道醜陋的疤痕的緣故,她已經不在意自己的臉上再多出些什麼了。將紗巾圍在臉上,感覺很不舒服,由於疤痕的位置導致整個紗巾幾乎都蓋在臉上,隻剩一雙眼睛。
李清宛稍微收拾了一下,來到集市,買了一頂草帽和一些乾糧,這個梁城估計也不能呆很久,要準備充足一些。
買好東西,她回到客棧,打了盆水。在鏡子中的自己眼睛清亮,柳梅彎彎,鼻尖微翹,清宛不禁感歎,若是沒這傷疤自己也好歹算可清秀佳人啊。
突然計上心來,若是將頭發放一縷下來作斜劉海,應該可以遮住這傷疤。暗暗誇了句自己,她找來剪刀,不一會兒,理想的結果便出現了,她又用水將劉海固定了一下,以防風一吹就亂,“這樣自己就不用再戴著紗巾出門了”她欣喜地笑著,完全忘記了自己正處在被追殺的現狀。
午飯時,李清宛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客棧裡人來人往,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她。點了一些小菜,邊吃邊聽周圍的人的談話。
“知道嗎?靖國的大軍撤退了。”一個聲音興奮地說道。
“嗯,也許是因為換了林將軍的緣故。林將軍出身將門,從小就名滿華都。這樣的大人物出馬,靖國的人豈不是嚇得腿都軟了,哪還有力氣打仗啊。”
“這可不一定,你知道靖國的阮靖宇將軍嗎?他在靖國的名氣也大著呢,三年前就是他帶領大軍打敗了宛國和廈國,才致使靖、宛、廈三國合並,共同形成現在的靖國大軍。雖說有三成的士兵本不是靖國人,但由於阮將軍的仁義正直,所有的士兵都很敬重他。”
“那照你這樣說來,靖國大軍應該有和我國大軍一戰的條件,為什麼會無緣無故撤退呢?”一人問出了大部分人想問的話。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那些也是聽從邊城運貨的梁二說的,他來的時候靖國的大軍正在邊城外駐軍,可把這小子興奮壞了。由於戰爭的緣故,他運的貨在邊城的價格一下子提高了三倍。不過,那次他說那是最後一次運貨到邊城了,他怕戰火延伸到自己身上,賣完貨就不知道躲到哪去了,我最近都沒有見他了。”
聽見這樣的回答,眾人不免有些失望,但轉而又有人把話題轉移到村東的秦麻子娶了河東頭的馬家二小姐,結果拜堂的前一天秦麻子居然失蹤了,秦老爺派人全城搜索無果,第二天大家都以為這事要黃了的時候,他突然一身喜服出現在堂上,可把眾人驚喜壞了。
將自己聽到的記在心上,看看客棧的人漸漸少了,李清宛趕忙付賬走人。她現在處於被追殺的狀態,而且還對追殺自己的人及原因一無所知,梁城又是距離竹屋最近的一個集市,那些人恐怕早已趕到了。
為了不引人耳目,李清宛給自己來了個改頭換麵。將本就洗得很舊的衣衫剪了幾個大洞,又抹了些泥巴在上麵。布鞋就兩雙,壞了就沒了,索性買了雙草鞋,將草鞋拾掇了一下,看起來很舊。將草鞋上抽下來的幾根草插在已經被自己弄的亂七八糟的頭上,而且注意沒有露出那道傷疤。最後,在臉上和身上露出來的地方抹了些泥巴,看起來活脫脫一個乞丐模樣。
對自己的打扮很滿意,李清宛往白天看到的一個破廟走去。走進廟裡,看到一間廂房雖然臟亂,但至少可以遮擋風雨,將東西放下,整理了一下,看天色已晚便睡了過去。
迷蒙之間聽到周圍有說話的聲音,李清宛瞬間便從睡夢中蘇醒,偷偷睜開眼,發現說話聲來自窗外。漆黑的夜色,任憑自己再大的膽量也不敢出去看一眼。她儘量不出聲音地將自己和被褥挪到那張已成一堆破爛的床下,然後凝神聽外麵的說話聲。
“二狗,你小子最近不怎麼老實啊!”
“沒有的事,大哥。你看我這個月交了保護費的呀?而且比以前要多兩文錢。”
“那是沒錯,但是張仁說你這個月要到的錢可比其他幾個月多了不隻兩文啊。”
“那是他瞎說,他嫉妒我比他要到的錢多。”
“我可不這麼認為,即使沒有他的舉報,你小子最近的舉止也怪的很。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怕和我們分享,自己躲起來享受啊?”這話的聲調越來越高,不難知道那說話人得臉色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