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宴則出門去嬸嬸家串門,被舒秀梅纏了一脖子的圍巾,吃完午飯後撈起果狸出去玩。
小孩被衣服裹得嚴嚴實實,像一顆毛球,活動起來很累,被楚修宴抓出去後,就直接站在地上不動彈了。
少年與之相反,在雪地上活蹦亂跳,時不時抓起一把雪遠遠扔向果狸,“小果粒醬,來扔雪球啊!”
果狸睜著一雙死魚眼,嫌棄道:“雪粘在衣服上會濕的,而且我不想動,你找彆人玩去。”
楚修宴纏了小孩好久,見對方死活不願動彈,便無奈地抱起果狸開始在村裡打轉。
果狸:“……所以你一個人去玩不就好了?讓我回家——”
楚修宴理直氣壯:“一個人玩太孤單了!兔子會死掉的!!”
果狸:“你是什麼可怕的兔子品種啊!?”
楚修宴和小孩嘻嘻哈哈打鬨,偶然遇到了張淳,對方正和崔止永走在路上聊著什麼。
……
“最近的天氣變化很詭異,等附近地上的雪差不多融化後,你趕緊帶人去一趟廢墟都市,各種各樣的物資都帶點回來,我感覺……獸潮快來了。”
張淳麵色凝重。
旁邊的崔止永聞言,表情變得嚴肅,“今年會這麼早嗎?這才早冬,按理來說異獸異植們都不願意在極冷的環境裡長途跋涉進攻人類聚落,吃力不討好啊,它們又不傻。”
張淳揉眉:“隻是以防萬一罷了,希望隻是我的錯覺……”
突然響起風嘯聲,他一側身,躲過身後襲來的雪球,隨即又迅速左搖右晃下蹲,以極為靈敏的反應速度完美閃避了來自後方的雪球。
崔止永:“……?”
他詫異扭頭,正巧,一顆雪球直直地砸中了他的臉,發出一聲“啪”的清脆聲音。
不遠處懷裡還塞滿了十幾顆雪球的黑發少年正笑得格外猖狂。
張淳看著崔止永,欲言又止:“啊,你,這個……”
用臉接雪球的崔止永慢慢抬起手,異能發動,一顆足有兩腦袋大的巨型水球在雙手間轉動,而後驟然結冰。
遠處的黑發少年見勢不妙,抓起旁邊杵著的小孩就拔腿逃跑。
高舉巨型冰球的崔止永麵容猙獰,飛快追殺過去:“去死吧!混蛋臭小鬼!啊啊啊啊——!!!”
站在原地的張淳仰頭看天,無奈揉眉。
另一邊。
被追殺的楚修宴沒有絲毫慌張,甚至還在挑釁。
“不是吧不是吧,這都追不上我嗎?哈哈哈哈笨蛋水怪——”
後邊的崔止永:“你喊誰水怪呢!”
被夾在腰側的果狸生無可戀:“把我放下來吧,我累了,想回家。”
楚修宴:“什麼什麼?這才下午兩點,等會我帶你去村口找小黑玩……”
突然間,天空突然出現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轟隆隆的聲音如同雷鳴,震得楚修宴腳步不穩,直接摔在了地上,左手撐在雪地裡,右手捂著下半張臉,神情有些恍惚。
果狸也摔在了地裡,但此時沒有罵出聲,反而注意到少年有些奇怪的反應,問道:“你怎麼了?”
追上來的崔止永則瘋狂大笑:“摔倒了吧?哈哈哈哈哈!”
楚修宴垂著腦袋,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周圍的聲音仿佛離他遠去,腦袋有些嗡嗡嗡的混亂感,讓他有些犯惡心。
天空中,第二聲巨響出現了。
【信號恢複正常,即將開始播報重要信息,請諸位仔細傾聽。】
滴答……
鮮紅的血從指縫間流出,緩緩落在雪地上,暈開了一片紅。
見到這幕的果狸睜大眼睛。
而同樣看見的崔止永則是在嘲笑:“不是吧,還摔到鼻子出了血?嘖嘖嘖,這身體素質不行啊……啊!”
旁邊一腳飛踢,把人踹出老遠。
張淳落地,和果狸說:“不好意思,雲焰身體可能有些不舒服,我先帶他回去了。”
果狸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輕輕點了下頭。
張淳彎腰,扶起黑發少年便往家裡走。
跟在他們後頭的崔止永還在絮絮叨叨:“就摔出鼻血,瞧把你緊張的,真把他當三四歲的小孩養?這時候仔細聽哨塔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吧……”
啪!
一聲門響,把他關在了屋外。
崔止永:“???”
等到周圍沒有其他人後,楚修宴終於鬆開了一直捂在臉上的手,鮮血順著鼻腔往下流,卻很快凝結成血紅色的晶體,掛在臉上半掉不掉。
已經微微顯露一絲猩紅的眼裡滿是愕然,他不停用紙巾擦去凝結成血晶的的血液,嗓音沙啞道:“那聲音是什麼?”
他話音剛落,天空又是一道巨響,並且不如之前,這一次,是接連不斷的回響。
【廢墟都市所轄區域內,請各聚居地首領暫時停下手頭動作,認真傾聽。】
【——根據預言係異能者推測以及血晶濃度上漲趨勢,預計一周後,寒潮來襲,半個月後,獸潮將發動第一輪進攻。】
【廢墟都市已派遣眾多異能者隊伍分割戰場,但依舊需要不少時間。請眾聚居地及時拉起防護線,好在第一波獸潮來襲中撐到支援隊伍的前來。】
【重複。廢墟都市所轄區域內,請各聚居地首領暫時停下……】
楚修宴的腦袋嗡嗡嗡的,又疼又脹,心底不受控製地產生一股強烈的破壞欲,隻想把什麼東西重重砸碎。
張淳平靜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哨塔,圍繞大型基地分散移動的巨型建築,通常負責偵查以及大範圍傳播信息,發出的聲波對高汙染的異變生物具有一定弱化作用,其中包括眩暈、虛弱、嗜睡、疼痛等不良反應……”
他一抬頭,對上一雙猩紅的眼睛,語速加快道:“其中極少見會出現反作用,比如狂躁反應……先聲明,如果你和我在這裡打起來,房子就沒了,我們以後就沒地方住了,在冬天會死人的。”
楚修宴扯了扯嘴角,有氣無力道:“我可以去嬸嬸家借住,會被凍死的隻有大叔你一個人。”
說罷,他還是沒忍住,一口咬住木製的桌角,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很快,一小塊木頭被扔在了地上。
而後,少年盯上了更堅硬的飯碗。
他看向大叔。
張淳捂額:“……算了,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