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留著切菜。”
“……”
莊訪琴盯著他看了一會,心裡微微一鬆。
帶了這個班這麼久,她對班裡同學都有點了解,尤其是喻繁,看他這語氣表情,應該確實沒做什麼。
不過結合今早升旗時的情況看,他對新同學也不是那麼歡迎就是了。
“姑且信你。”她臉色未變,“新的學期開始了,有什麼學習計劃沒有?”
“背九九乘法表。”
“你再多說幾句,看能不能把我氣進醫院。”莊訪琴白他一眼,打開抽屜,拿出一本嶄新的輔導書放到他麵前,“這是我特地去書店給你找的,上麵的題型都很基礎,講法也簡單,你拿回去多看多做,不會就來辦公室找我。”
喻繁盯著書封看了一會,把“彆浪費錢”咽回喉嚨:“哦。”
臨走之前,莊訪琴又叫住他。
“還有,”莊訪琴想著怎麼開口,“這次的轉班生都是成績優異的好同學,你要把他們當做榜樣,儘量彆和人家起衝突……”
“您放心,”喻繁頭也沒回,“我對尖子生過敏。以後他近我一尺,我遠他一丈,致力給新同學創造一個和諧美好的學習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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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的第一節體育課,喻繁直接翹了。
實驗樓一樓的廁所煙霧繚繞。這邊平時沒什麼老師,常來巡邏抓人的胖虎又開會去了,幾個男生站在廁所,有恃無恐地聚眾抽煙。
“隔壁學校那群傻逼,不敢正麵剛,就知道玩陰的,下次我們找個時間,去學校後門找他們去。”
“他們也真逗,堵誰不好,堵南城七中最牛逼的男人……”
“謝邀,人在現場,我兄弟一拳一個,打得他們滿地拉屎,”王潞安看向旁邊的人,“是吧,兄弟?”
“滾。”
喻繁從隔壁的空教室拉了張凳子來,此刻翹著二郎腿懶散地坐著。他低著腦袋,一邊手操控著手機裡的遊戲人物,另隻手夾著煙,“聊你們的,彆扯我。”
“媽的,”最右側的男生蹲在地上,盯著手機屏幕裡的成績排行表,“為什麼高二下學期還有轉班生啊?我們班還一次來了四個,害我班級排名直接從57暴跌到61!”
王潞安嘲笑他:“區彆不大,都是最後一名。”
“滾滾滾,”那人朝王潞安吐了口煙,起身道,“馬上放學了,打球去不?”
一呼百應,其他人紛紛擰滅煙,還熟練地晃手散煙味。
看到椅子上紋絲不動的人,那人問:“喻繁,你不去啊?”
“不去,打遊戲。”
王潞安立刻表示:“那我也不去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喻繁靠著椅背,在遊戲裡殺人殺得正爽,就聽見旁邊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打字聲。
王潞安有個怪癖,喜歡聽打字時手機默認的敲擊音,吵得要命。
喻繁暫停遊戲,扭頭問他:“你在發電報?”
“我聊天呢,”王潞安說,“在跟人打聽陳景深。”
“?”
喻繁莫名其妙:“打聽他乾嘛?”
“你說呢?”王潞安說,“人家那可是年級第一!我不得打聽打聽他好不好說話,看以後小考、作業什麼的能不能找他幫幫忙。”
喻繁興致缺缺:“哦。”
片刻,王潞安放下手機,歎了口氣。
他找的是以前也在一班的朋友,對方想也沒想,委婉告訴他:沒戲。
說這位學霸在一班是出了名的人冷話少,性格跟長相完全一致。平時拿幾道不會的題目去請教他,他或許能騰出手來幫個忙,其他就算了,聊不過十句。
“哦對了,我朋友還跟我說,陳景深家裡好像特彆有錢。”王潞安說,“他說上次家長會,陳景深媽媽那陣仗,特牛逼……哎,你手背這道傷,好得還挺快。”
喻繁側了側手腕。
這種小傷很快就能痊愈,昨晚回去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結痂。
他盯著這傷看了一會,不知怎麼的,突然很想伸手抓兩把。
把傷口撕開,應該又會重新冒血,然後潰爛,發炎。
喻繁另隻手剛曲起來碰到傷疤上,肩膀忽然被身邊人用力撞了幾下。
他猛地回神,失神兩秒才問:“找死?”
“不是,我草,你看窗外!”王潞安用氣音說,“真他媽不能在背後說人,那是陳景深吧?”
喻繁下意識往外看。
都不用看臉,光看到那件漂過的綠白色冬季校服,喻繁就能確定是誰。
這個角度他們隻能看到陳景深高瘦挺拔的側影。
他麵前站著一個女生。
王潞安眯起眼:“他旁邊那是章嫻靜?”
高二七班兩個最讓莊訪琴頭疼的人,一個喻繁,另一個就是章嫻靜。
和她的名字正好相反,章嫻靜高一就燙頭染發,抽煙早退,打哭過無數男生。她長得漂亮,高一的時候還有一幫追她的,名聲遠揚後,大多男生看到她都繞道走。
“他們乾嘛呢……”王潞安喃喃。
話音剛落,就見章嫻靜朝陳景深走了一步,漂亮的卷發隨著動作在風中晃了晃。
“礙,你叫陳景深是吧?”她笑起來,塗了口紅的嘴唇明豔地向上揚,“我喜歡你,能不能跟我談戀愛?”
喻繁眼皮跳了一下,起身要走。
王潞安連忙抓住他:“去哪?這不看完再走?”
“沒興趣。”
“彆啊,再看看,”王潞安道,“你說章嫻靜是不是瘋了?陳景深這種三好學生,怎麼可能跟人早戀!”
喻繁想起那封粉色情書,心說拉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