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開攝像頭,環境似乎有些嘈雜,但難掩語氣裡的激動:“我想起來那個c位女生是誰了!”
連梔和宣苗苗都豎起了耳朵。
“暑假來c市旅遊的時候,我和朋友去酒吧想湊個熱鬨,她是那裡人氣最高的駐舞姐姐!我還關注了她的音符賬號呢,沒想到居然和她成了同學。”
連梔往下翻了翻消息記錄,果然新彈出一條淹沒在未讀語音條裡的視頻。看完視頻,她頓時羨慕不已:“嗚嗚嗚,我居然錯過了漂亮姐姐跳舞。”
跟室友們聊了大約半個小時,在告知她們過幾天就能出院後,連梔依依不舍地掛斷了視頻。
跳回微信界麵,她發現傍晚那條朋友圈的點讚和評論消息接二連三。
連梔簡單看了看,一一回複朋友們的評論。掃過幾行點讚消息時,她依舊下意識頓住了目光,細致掃過一張張頭像,生怕疏漏了哪一處。
即便早就揣著再明白不過的答案。
懸著的心毫無懸念的落地,濺起一層泥沙裹挾的失望,卻出乎意料地,並不如以往濃厚。
連梔緩了緩神,她索性點回聊天列表,指尖長按在置頂中最下方的一行聊天框。
蔣阿姨咿咿呀呀唱著小曲,熱水灌進保溫杯裡的流水聲,走廊裡不知誰在聊天的交談。幾息之間,似乎一切外界動靜都被摒除在外,思維和動作都被數十百倍的放大。
她隻聽見了鬆開指尖的刹那,手機再細微不過的那聲震動。
於是,這幾天無數次地,無意或狀似無意間掃過的那行頭像,跌落屏幕之外。
自此淹沒在茫茫列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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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早上和奶油鬨騰了幾個小時的緣故,再加上糯米本就月份小,一下子消耗了不少精力,整個中午都無精打采的。
蕭予笙踩著夜色到家時,糯米也隻是動了動腦袋,似乎剛睜開眼睛,沒睡醒般喵了一聲,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若不是趙漾臨走時特意提了一句,怕是蕭予笙此時該火急火燎地抱著她去寵物醫院了。
蕭予笙將籠子打開,見小白團子仍然蔫蔫地趴著,把她抱進懷裡,摸了摸腦袋,溫聲道:“今天這麼累呢,都不舍得睜眼了?”
糯米喵嗚一聲,往她懷裡鑽了鑽,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下一秒,糯米困意全無。
清澈圓溜的瞳孔中明晃晃映出貓條的倒影。
“喵嗚——”
身為撒嬌第一名的小貓,她眼巴巴地盯著貓條,兩隻軟乎的前爪連連扒拉,乖軟的叫聲裡。
小臂處的衣袖被糯米踩了幾腳,蕭予笙不由失笑,指背輕敲她的額頭:“果然是小饞貓,一見著好吃的就精神了。”
喂完一截貓條,她揉了揉糯米的下巴,見她再度活蹦亂跳,還對著手機上的墜環撲騰了幾個來回。
蕭予笙從玩具架裡找出趙漾之前送的逗貓棒,對她揮了揮。
糯米眼前又是一亮。
陪著她玩了一小會,蕭予笙見時間不早,便將糯米放在沙發旁的軟窩裡,先去洗漱。
沙發旁的落地書燈散著暖黃的柔光。蕭予笙剛從浴室出來,發稍上落了幾抹還未逸散的水汽。
她靠在沙發上,手中捧著一本封皮稍顯過時的相冊,糯米安靜趴在她腰側,腦袋一點一點的。茶幾上擺著一摞同樣古早的筆記本,從皮革到硬紙板,各類風格皆有。
邊頁早已泛黃,每本卻都被擦拭得一塵不染。
指尖撚開相冊封頁邊角,塵封已久的回憶徐徐鋪展。也許是心血來潮。到家後,她將書房裡最裡層的幾本日記和相冊一並抽了出來。
這些平時隻在每月清掃時,被搬出來擦拭的學生時代紀念品,少有重入眼簾的機會。至少在她畢業後,再也沒有打開過。
蕭予笙翻看了幾頁相冊,眸光一如尋常的沉靜。
她抬眼看向陽台,窗外燈火璀璨,透著與白日不同的另一種喧鬨。空蕩的客廳裡隻餘紙張翻動的摩挲聲。
良久。
手中的筆記換了一本又一本。
糯米早已困乏得趴在身旁,毛茸茸的腦袋枕在靠墊上睡得香甜,蕭予笙卻依然神色清明。
她翻完最後一頁,輕撚指尖,似是同樣沾染了留存於紙上的歲月。緩緩歎了一息,蕭予笙將茶幾上的筆記本歸攏成一摞,起身搬回書房。
剛洗淨的手不免泛涼,她從沙發上抱起糯米時,小家夥驚了一顫,頓時弓背炸毛。
見來人是蕭予笙,這才鬆懈下來,蹭舔著她的掌心,乖順蜷在懷裡。蕭予笙將糯米放在床邊的貓窩裡,掖了掖被子,抬手按熄床邊夜燈。
室內頓時黯淡下來。
已是深夜,她卻並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