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在此時，剛剛在她們身後落座的年輕人正在刷著短視頻，動感的音樂搭配著台詞，格外明顯——

“大膽妖孽，還不速速現出原形！準備捉妖！”

苟黃萱緩緩點頭，沉重道：“應該是我和母親住在一起，身上沾染了不少妖氣的緣故。我懂了，我原以為你是有怪病，沒想到是你這個小道士想收了我。”

張寶丹咬著吃蛋糕的勺子，不好意思道：“我之前懷疑過你是妖怪，偷偷給你貼過符紙，但你毫無反應。我就覺得是我特殊體質帶來的另一重毛病，跟你沒關係。

唉，我小學就因此冤枉過同學，導致我六年都沒交到朋友。所以我也不敢跟你說實話，怕你也覺得我是個瘋子。”

苟黃萱挖了一口大蛋糕，又喝了口冰美式壓下嘴中發膩的甜。她的眼神很是凝重，帶著幾分淺淺的悲傷：“沒事，說開了就好。你現在能碰我，應該是前幾天我太爺爺給我喝了那個帝流漿，洗掉了不少汙穢妖氣。”

“難受啊，我還以為你是我唯一且正常的朋友。萬萬沒想到我最好的朋友居然是仙人後裔，隻有我是個普普通通的普通人嗎？”

張寶丹嘴角一抽：“你普通個錘子，我可沒忘你剛剛跟我說的話。你老實交代，妖怪家族是怎麼回事？”

反正張寶丹也算是半個同道中人，苟黃萱便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聽到碧水華庭不僅有著妖怪區，還有天庭辦事部。張寶丹眼睛一亮，激動道：“哎哎哎，萱萱，你說天庭辦事部裡有神仙，那裡麵有沒有我的太祖舅公？蒼天可鑒，我光知道我們家祖上出神仙了，死活不知道太祖舅公究竟是哪位神仙，隻好全拜了。這每年香燭錢，都要花掉幾百萬到一千萬。”

苟黃萱：我覺得就算你家沒出神仙，你的生活也是我的夢。

想到苟天機曾經提過現代天庭香火衰弱，苟黃萱真心實意道：“我要是神仙，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張家知道你太祖舅公是哪一位。”

張寶丹一愣，用手托著下巴深思：“說來也是，太祖舅公成仙後也沒給我們托個夢，也沒說要我們家供奉什麼的。我有的時候都懷疑，那閻王說的話是不是故意讓我爺爺聽到的。唉，我爺爺給透露天機的閻王修了金身。不隻是普通香火，老爺子每年還要辦一場十王齋醮。”

十王齋醮啊，耗時長，花費多，排場大。但是最能表明對十殿閻王的虔誠與供奉之心。

張爺爺本來就沒到壽數，是必須放回陽間還魂的。

秦廣王一張嘴，成功獲得二十年的齋醮。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香火都在猛猛的賺，賺麻了。

對此，苟黃萱沉默了。

她總算知道好閨蜜身上那層biubiubiu光是怎麼來的了。

就算沒有她太祖舅公這層關係，就衝著張大金主這出手的闊綽，幾十年如一日拜遍四方神仙的豪爽。

各方神仙都要爭先恐後的保張寶丹這位榜一大哥的唯一孫女啊！

“雖然我知道你家很有錢，住的是大彆墅，接送是豪車。但我真想不到你家已經不是有錢的地步了，堪稱豪門啊。”苟黃萱真心實意道，“公主竟在我身邊，委屈你這幾年跟著我吃路邊攤了。”

張寶丹轉著勺子，有些不好意思：“話不能這麼說。我小時候因為特殊的體質，還有我不懂事在外麵說的話。導致我被老師約談，被其他同學排擠。父母沒辦法，才安排我去讀了普通初中。

後來我跟你在一起玩，也發過不少病，總是拍掉你伸過來的手。我以為你會跟我絕交，結果你是第一個好好聽我把話說完，理解我有苦衷還繼續跟我玩的人。

初三時，那幫混混說我有神經病，嬌氣的要死。也是你拿著掃把替我把他們打進了廁所。我跟你在一起玩超快樂，沒有任何負擔，哪來的委屈呀？”

苟黃萱很誠實：“因為你有錢，包了我的零食和飲料。我不能做吃乾抹淨後翻臉不認人的混賬，所以才繼續硬著頭皮和你玩。打那幫黃毛是因為我看不慣他們欺負人。”

張寶丹笑眯眯攤手：“你好誠實，這也是你吸引我的優點之一。”

雖然知道了張寶丹家裡不在乎這點錢，但苟黃萱堅持買單。

張寶丹終於能碰到苟黃萱了，兩人跟個連體嬰一樣，離開咖啡館就去遊樂園買了通票。瘋玩了一下午，吃完飯又去逛街。

一直玩到華燈初上，張寶丹接了好幾個電話，這才決定送完苟黃萱就回家。

打車到了碧水華庭的門口，張寶丹嘖嘖稱奇。抬頭打量著小區的門口與安保情況。

正準備進去的苟黃萱忽然捂住胸口，迷茫道：“丹丹，你聽到了嗎？”

“什麼？”張寶丹疑惑看著她。

苟黃萱有些喘不上氣：“好奇怪，明明離著這麼遠，我還在小區外麵。我為什麼…好像聽到了林喬的哭聲？”

“林喬？”張寶丹微微瞪大眼睛，“她不是走了一年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