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遮眼 萱萱:我不是大師,我是鬼爹……(2 / 2)

女人還年輕,撐死也就三十歲,未施粉黛的臉上隻有眼角有些細紋。苟黃萱不會觀麵,不知道她壽數幾何,還得看張寶丹套話。

手機一陣震動,屏幕亮了起來——

[丹丹是個寶:她遇惡鬼了,有半個月了。我說我這邊有大師,你是自己上還是去地府搖人?]

苟黃萱看完消息,立刻放慢腳步,努力平複著急促的呼吸,慢慢走近。

心裡有了數,她再仔細打量,眼前看到的一切,就驟然變得不一樣了。

女人穿著T恤配著白褲子,披頭散發,焦慮地啃著自己的指甲。發端枯黃細弱,指尖發白,唇色也相當暗淡。這些都是陽氣急劇衰弱,陰濕纏身的表現。

苟黃萱現在懷疑,林喬並不是隨便挑了一個廁所隔間飄在那裡,而是本能覺得,那個位置讓她最為自在。

能讓一個鬼魂感到回了家的快樂,意味著女人三燈已經搖搖欲墜,半人半鬼了。

去地府搖人有著一套完整的流程。先通過令牌上奏判官稟報此事獨力難支,然後再等判官入夢,聽取近日是否有其他鬼差在附近並且有閒。

苟黃萱覺得吧,按照女人現在的情況,肯定撐不到地府派正牌鬼差來了。想到這裡,她情不自禁的以手握拳。

和張寶丹擔憂的不同,與恐怖片相比,真實的鬼,苟黃萱反而不怕了。

惡鬼?你說的是可以用哭喪棒打的那種嗎?苟黃萱相信地府發放的武器,短短一天已經信奉起了“棍棒底下出好鬼”的真理。

嘴角掛起得體的笑容,苟黃萱姿態端正地走到了女人麵前。

已經收到她回複消息的張寶丹介紹道:“劉姐,這就是那位大師了。通曉陰陽,還認識鬼差,相當擅長抓鬼克邪。家學淵源,長輩們非常不簡單。”

被稱呼為劉姐的女人激動抬起頭,然後就看到了保持著高深莫測笑容的苟黃萱。

劉姐緩緩吸了口氣,憔悴道:“小朋友,您是大師助理嗎?”

張寶丹趕緊道:“沒,你可以把我當她助理,這位就是大師。”

今年十八歲,剛剛高中畢業,昨天晚上才拿到走無常上崗資格證的苟黃萱,露出了一個她認為最成熟的笑。

她還沒有徹底消下去的嬰兒肥在兩頰上堆了起來,眼神裡透露著點清澈的愚蠢:“你好,專業抓鬼二十年。”

劉姐抓住了張寶丹的手:“小妹妹你直說吧,你要多少錢?隻要你能給我引薦真大師,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給你包個大紅包!”

現場沉默了三秒,張寶丹扭頭打量著苟黃萱涼鞋上的小蝴蝶裝飾,心口梗了一口氣。

這個小蝴蝶還是閃光小蝴蝶,晚上會發光的那種。這種無意義的傻萌飾品對小學生來說太過幼稚,但對準大學生來說剛剛好。

張寶丹沒辦法指責苟黃萱買這種東西太幼稚了。因為她也有一雙,她的還是更誇張的夢幻公主版,跺左腳亮綠色,跺右腳亮紅色,一起跺亮黃色。

“要不你搖人吧,我都開始懷疑我們真的搞得定嗎?”

張寶丹滿臉無奈。

地府的製度不好在大庭廣眾下說,苟黃萱便低頭趕緊打了幾個字給張寶丹說明情況。

劉姐看著苟黃萱低頭玩手機,不久後坐在她身側張寶丹口袋裡就傳來一聲消息提示音。她眼中閃過了一絲恍然,隨即是被幾個小女孩子欺騙的羞憤。

“我說我今天怎麼這麼好運,出門就遇到大師了!是你們知道我這半個月過得不好,打聽情況來騙我的吧!”

劉姐猛然站起身,聲音一時半會兒都沒控製住。

周圍有些人本來就對她們的舉動感到好奇。眼看著有了衝突,人流停滯下來,不少人假裝買東西,實則看戲。

苟黃萱吃了一驚,連忙收起手機,急道:“不是,我們不知道你這半個月遭遇了什麼。但是看你麵皮浮腫,舌苔發白,眼白渾濁。你這半個月一定睡不好吃不好,還總是覺得精力不振,對不對?”

劉姐本來就瀕臨崩潰,又先入為主的認為苟黃萱根本不可能懂得道門捉鬼之術。【雖然這個是真的】

她看也不看人群,站起身子快步離去,想像廁所那次一樣,不顧一切的逃走,藏進人最多的地方。

劉姐腳步虛浮,圍觀的人有人想幫她,都被她狠狠的甩開,臉上又哭又笑:“騙子,都是騙子,都是她們請來的群演。我不信,啊!”

原來是和人群掙紮間,她跟沒看路一樣的撞上了牆。圍觀的人立刻散出一圈地,生怕被訛了。各種各樣的議論聲也響了起來,猶如看客在對戲台上的醜角點評論足。

“騙我……”

劉姐渾然不覺,一邊失魂落魄地念著,一邊慌張的四處張望。

在她轉頭與苟黃萱麵對麵時,苟黃萱終於看到了,看到一雙黑色的手捂著她的眼睛。

厲鬼遮眼,神智混沌不知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