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她就說這茶做得不正宗。
正宗的酥油茶不該是這般——黃不黃白不白的混合液體狀,該是濃鬱的茶香和香甜的奶香交織而成的。
那種絲滑四溢的醇厚感,又怎麼會在專門接客的民宿嘗到呢?
程青盂又介紹著鍋裡的湯:“裡麵是麻椒土雞湯,也很適合用來驅寒,大家可以試試看。”
話畢,身居異地又飽受夜晚寒風的遊客們開始正式用餐了。
安麗萍眼疾手快,迅速就夾了隻雞腿扔進丈夫付鵬宇的碗裡,“磨嘰個啥,趕緊吃啊。”
“這……”付鵬宇有些不好意思,“這雞腿該留給恁小孩吃啊。”
安麗萍斜了他一眼,嘀咕著:“那鍋裡不還有一隻嗎?”
“……”
萬遙與眾人見慣不怪,提著筷子楞在原地,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舉動。
“開動吧各位,我們也不客氣了。”
徐文斌招呼道。
萬遙也拾起筷子,夾了粒花生米,放進嘴裡細細咀嚼著。
其實她下午就有些餓了,餓到這會卻又沒了食欲,隻好先吃著冷盤中的小菜。
隔壁兩桌的氛圍要比他們的更好些,雖是陌生人卻少了那種拘謹感,兩位司機師傅兼也很會活躍氣氛,故一行陌生人依舊有說有笑的。
反觀他們這桌,就要安靜得多了。除去偶爾幾句的詢問,基本上都處於沉默的狀態。
在萬遙吃第十三粒花生米的時候,程青盂終於開口了,“你就吃這個?”
“這個好吃。”她實話實說。
這花生酥酥脆脆的,口感和味道真不錯。
“……”程青盂有點搞不懂女人的腦回路,“這能管飽?”
“不管飽啊。”萬遙瞥他一眼,接著歎了口氣,“如果能……”
“能什麼?”
“能配杯酒就好了。”
程青盂笑著搖頭,“想挺美啊。”
接著,他不顧萬遙的意見和反對,自顧自地拿起她的湯碗,給她盛了大半碗麻椒雞湯。
“把命吊著。”他的語氣有些不耐,將湯碗往她麵前一推。
萬遙一雙眼睛亮閃閃的,倒映著壁上搖曳燈光,眼巴巴等著程青盂的後話。
“想死回去再死。”
“彆給我惹麻煩。”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萬遙用湯匙撥了撥油跡,順著他的話笑嘻嘻的,“二兩狗命,不足為提。”
“狗命也得先留著。”程青盂的語氣不容置喙,“趕緊喝完。”
萬遙扶著湯匙抿了口雞湯,輕飄飄地“嘁”了一聲。
隔壁桌不知道是誰起了個哄,司機時候居然給大夥兒唱了曲,後麵畫風逐漸失控,演變成氣氛熱烈的晚會,唱歌、跳舞、即興小品……和諧又有趣,就連程青盂都被拉了過去,以茶代水連喝了兩杯。
他們這桌的晚餐就這樣靜悄悄地宣告結束了。
茶餘飯後間,徐文斌突然起了個話題:“哎,大夥兒,我們差不多認識也快一天了,要不就輪流自我介紹一下吧?”
賀秋捂著臉:“救命,這是什麼老土的活動。”
林子合笑著:“閉嘴吧你,小心我待會推舉你第一個講。”
賀秋翻了個白眼,“不是我說,這算什麼活動啊?還不如各回各家,我還能打兩把遊戲。”
兩人私下悄悄吐槽著,這邊的徐文斌已經自告奮勇介紹起自己的基本情況了。
萬遙死磕麵前那盤花生米,細細聽著平淡的聊天內容。
魏藍和謝瀟瀟的年紀不算大,是同事,也是朋友,故才約好年假同遊雲南。
林子合和賀秋的年紀更小一點,均是才畢業的高校學生,因為還未找到合適的工作,迷茫期正好出來透透氣。
安麗萍和付宇鵬自營一家餐館,上個月月底遇上天然氣管道修路,正好歇業出來放鬆放鬆。
反而是徐文斌和徐婕兩人比較神秘,並未分享這趟旅程的真正目的,小孩的母親為何沒有陪同,竟然也成了一個未解之謎。
轉了一圈後,最後來到了萬遙這裡。
徐文斌猜測道:“你這小姑娘的年紀應該也不大吧?”
萬遙擱下筷子,隨後應了句,“不小了,跟林子合他們差不多。”
林子合問她,“我們00年的,你也是?”
“大差不差。”萬遙說得很籠統。
樓梯邊的柵欄旁多了道黑影,程青盂聞言熄掉了手機屏,整個人徹底隱匿於黑暗中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姑娘應該是04年的,滿打滿算也才十九歲。
這歲數也剛念大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