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藍有些驚恐地往對麵一瞥,隻見黑壓壓的車群中探出個瘦長的身影,身旁的那人更甚,不正是萬遙和程青盂兩人嗎?
謝瀟瀟也驚得小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四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魏藍倒是吞吞吐吐說不出半句話了。
萬遙見狀有些好笑地瞥了眼程青盂,“那來你說說,我對你做什麼了?”
“……”
程青盂一時失言。
想不明白兩人為何突然劍拔弩張,最離譜的是他居然還牽涉其中。
魏藍見他倆同時出現在洗手間外麵,月色下的氛圍也莫名變得旖旎繾綣。誰曉得他倆單獨在一塊,又做了些什麼?
“你先進去吧。”
萬遙盯著魏藍,不疾不徐道。
程青盂自然也不想插手這件事,畢竟女孩兒之間的事情,還是得留給她們自行解決。
可他又有些不放心將萬遙獨自留在這兒。
“進去吧。”萬遙聲音悶悶的,“你不是還在跟春宗他們吃飯嗎?”
“行。”程青盂沒再拒絕,隻能叮囑三人道,“聊完趕緊進來,外麵溫度低,彆凍感冒了。”
話畢,程青盂再次繞進了黑夜中,輕車熟路地回了餐廳。舞台上麵燈光閃耀,載歌載舞,觀眾們看到精彩的部分齊刷刷地鼓起了掌。
他徑直繞過表演大廳,走到了後台的包廂門口,剛剛才撥開綢麵門簾,就撞見準備外出的吉興。
“乾什麼去?”程青盂問。
“哎,回來啦,老大。”吉興兩條腿緊急刹車,“我正打算出去找你呢。”
吉興掀開門簾往外麵尋找一圈,又彆過腦袋來,“她人呢?”
“還在外麵。”
程青盂自顧自扯出一張木椅,閒閒散散往那兒坐下。
春宗又蓄了杯熱茶遞了過來。
“我剛剛聽降初他們說還有點不敢相信呢!沒想到虎皮他們那群人膽子那麼大啊!當著表演廳這麼多人的麵兒,居然找一個女孩子的麻煩……”
春宗不可置信。
吉興也回來坐下,“你懂什麼呀?酒鬼有什麼不敢做的。”
“說得也是。”春宗也湊了過來:“聽他們說虎皮上個月離婚了。”
“所以才敢這麼猖狂吧?”
“要換做平常,蛇嫂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吉興猜測道。
程青盂也琢磨著這件事,端著茶杯抿茶不搭話。
方才醉酒去騷擾萬遙的光頭男,正是本地的藏藥商,相熟的人都喚他為虎皮。
虎皮是個地地道道的生意人,低價收入村民手上的藥材,而後又高價轉賣給製藥廠,前幾年可發了一筆不小的財。
虎皮那群兄弟同樣也是做藏藥生意的。
一群流氓地痞湊在一塊兒,最後還真成立了一家小規模的公司。幾人自詡上市公司的老總,擺著譜在四處招搖橫行。
“虎皮就仗著沒人管亂來唄!”春宗看不起他。
吉興撿了塊犛牛肉塞進嘴裡:“還不是看老大車上的妹子長得漂亮啊,我記得漢人有個詞語形容得很準確,叫什麼來著——”
春宗接著他的話說:“什麼色,什麼鬼來著?反正他的確是個大色鬼。”
“見色起意。”程青盂擱下杯子。
春宗皺眉思考,“是這麼說的嗎?”
吉興反應了兩秒,“好像是吧。”
兩兄弟又分了塊冷掉的青稞餅,吉興托著腮幫子咀嚼著,突然又想起什麼來:“老大,還有一件事,”
程青盂睨了他一眼,“說。”
吉興會意:“降初說,虎皮他們今晚也住山後的格桑花酒店,你說他們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特地住一塊兒,堵那個妹子嗎?”春宗也驚了。
“當真?”程青盂問。
“肯定是真的呀!我跟前台梅朵確認過的,他們定了四間房,都是格桑花三樓的標間房。”
程青盂聞言捏捏眉心,盯著餐盤出了會兒神,喉嚨也乾燥得微微發緊。
虎皮一行人行事向來高調,即便真去格桑花入住,又怎麼會屈居於小小標間。
難道真是衝著萬遙去的?
今夜她一個小姑娘獨處一室,虎皮他們真要找上門去,她又該怎麼應對?
想到這兒,程青盂倏地站了起來。
春宗一口餅噎在喉嚨,著急道:“老大,你乾什麼去?”
“找虎皮。”程青盂用小腿踢開凳子。
吉興連忙將餅子擱下,拍了拍手裡的餅屑,話音含糊不清:“我們跟你一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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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遙和魏藍她們一前一後回到了餐廳。
彼時餐桌上的小菜都已所剩無幾,冰水裡麵還飄著兩枚孤零零的牛肉丸,小銅鍋裡麵的油湯結上了一層薄薄的膜。
方才表演的舞蹈演員們已經退場,隻留下主持人和兩個藏族小哥在台上,與觀眾們講了個不入流的葷笑話。
萬遙坐回原位,問了問旁邊的徐文斌:“這是要散場了嗎?”
“沒呢,待會還有篝火晚會。”
萬遙點點頭:“那現在是要做什麼?”
“玩遊戲呢,歌詞接龍。他起頭唱第一句,然後大家再合唱,最後抽取幸運觀眾接唱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