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侍郎擦擦臉上的汗,示意人把東西抬下去,又堆出一臉笑,站在府門前迎接賓客去了。
有好奇又大膽的世家子弟悄悄跟過去看了一眼箱子裡的東西,哪裡是什麼小孩子的成衣和金鐲子,明明是兩口子用的東西,和彆家送來的禮沒多大區彆。
不由得對張侍郎的緊張產生了不一樣的看法。
人家喻將軍都沒有把流言蜚語放在心上,張家卻像是心裡有鬼似的,擔心喻家上門報複,可不就是做賊心虛嘛。
*
丁渝西聽著手下來報告的情況,笑了一下,這個喻寧姝,還真有趣。
他告訴一旁正準備離開到喻府值班的手下:“今天我去吧。”
手下想說你不是早上才回來嗎?怎麼晚上又要去?蹲房頂的事情做上癮了是吧?
可是既然上司放自己的假,他又何必多說什麼?
“是。”
丁渝西悄悄潛到喻府,結果看到了喻府眾人在院落深處的大廚房,在又大又長的桌子上,拿炭盆不知道煮什麼東西吃。
很像涮羊肉,可那個鍋又不是涮羊肉的鍋。
整個房間一片祥和,一副開開心心慶祝的景象。
丁渝西嘴角掛起一絲笑容,這陣仗,要不是不能,恐怕就要鑼鼓喧天地慶祝了。
“小姐,阿不,將軍”,喻青眼睛閃閃亮亮地對著喻寧姝,“你好厲害呀!兵不血刃就是這樣的吧?”
喻寧姝心想,喲嗬你還會用成語。
她伸手拍拍喻青的肩膀,“也是他們讓人有機可乘。”
喻青吃了幾口熱酒,有些醉了,迷蒙地點點頭,“我還以為您這次回來可以和張家小公子成親了,過上平平安安的日子,誰曾想,他是個壞的。”
喻寧姝知道,喻青和喻言兩姐妹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年紀比自己還大,都是喻老將軍從戰場上撿回來的遺孤,和自己就像親姐妹一般。
她是真心為原主好,也是真的期待原主能夠過上普通女孩子過的生活。
喻寧姝一本正經地對她說:“喻青,你要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人一般渣,沒一個好東西。女孩子一定要靠自己,讓自己閃閃發光才行!”
此話一出,整個房間的人都震驚了,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
“小姐,阿不,將軍,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這輩子是不會嫁人的。喻家的後代,我能想辦法弄出來,男人嘛,我是不會嫁的。”喻寧姝說完,夾了一塊肉,放進自己嘴裡。
小說裡的肉可真好吃,就像小時候吃的那種一樣又香又甜的。
一屋子裡的人麵麵相覷,想勸喻寧姝,又覺得無從開口,隻以為她是為了張侍郎家的小公子傷心才說出這番話的,過段時日就會好的。
隻有房頂上的丁渝西知道,她說的話和張家那個憨貨無關,她是真的看不上嫁給哪個男人。
因為,她想要的是一百個猛男!
即使這樣,丁渝西還是覺得喻寧姝剛剛說的話聲音不大,在自己這裡卻震耳欲聾。
男人對於她來說,這麼不中用嘛?
*
夜晚,近段時間,朱梓龍睡前最喜歡聽的就是喻寧姝的日常。
剛開始,他是不確定喻寧姝是真心想辭官還是假意辭官給自己挖坑,所以安排了飛龍隊去監視。
可飛龍隊帶回來的消息,卻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簡直顛覆了他對喻寧姝的認知,阿不,不僅僅是對喻寧姝的認知,還有對女人臉皮的認知。
今夜是張侍郎和吳尚書家聯姻的日子,他特地在柔雲宮摟著柔妃努力耕耘了一番,想借著累意睡覺。
可是美人在懷,他困頓不堪,腦子裡卻滿是關於喻寧姝今夜難過不難過的疑問。
於是把柔弱無骨的每人丟下了,跑到養心殿來批閱奏折,順便等喻家安排的飛龍衛回來。
丁渝西回宮就先奔著養心殿去了,看到燈火通明的養心殿,他腳下停滯了一瞬,然後才朝著養心殿走過去。
他把喻寧姝今晚的所作所為向朱梓龍稟告了一番,果不其然,對上了朱梓龍怒氣衝衝的表情。
當然了,天下所有男人肯定包括皇上,這句話是冒犯了皇上的。
他閉了閉眼,自己也猶豫過,稟告的時候改一改喻寧姝說的話,可是他的職責不允許他這樣,他還是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嗬”,朱梓龍笑了一下,大拇指摸著手上的玉扳指,“所有的男人都一樣?就讓我看看,到底是不是所有的男人對你來說都一樣!”
朱梓龍揮揮手,丁渝西轉身離開了大殿。
朱梓龍看著殿外的星空,想起幾個人小時候。
明棣的父親是他的太傅,當時明棣和丁渝西還有好多世家子弟是作為皇子的陪讀在宮裡一齊長大的。
每次喻寧姝進宮,都會跟在明棣後麵叫他“神仙哥哥”。
喻寧姝,就讓我看看,你的神仙哥哥對於你來說,是不是天下男子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