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火鍋,喻寧姝在院子裡散步了兩圈,才回到房間。
一關門,身後就站了一個小黑。
“嗨,小黑,你來了。”喻寧姝笑著和他打招呼。
小黑愣了一下,“參加將軍。”
“坐吧。”喻寧姝走到書桌後麵坐下,示意他坐在對麵的椅子上。
小黑略微遲疑,還是坐在了椅子上。
喻寧姝拿出藏在抽屜裡的茶杯,給小黑倒了一杯茶,“來,喝杯水。”
小黑詫異地接過水,抿了一口,這茶好香甜。
喻寧姝笑著坐下,“辛苦啦!讓我聽聽給我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小黑放下杯子,公事公辦地稟告:“周家二小姐在幾天前到吳尚書家去了,吳尚書家的二女兒恰好那天回門。”
喻寧姝點點頭:“嗯。”
“然後她在回府的路上和曲府的馬車相撞了。”
曲府?喻寧姝費力地在腦海裡搜尋這家人的消息。
曲府的三姨娘是南疆的小姐,專程送來和親的,長得非常好看,曲府的曲老爺是太常寺卿,管的都是教書育人的活。
“然後呢?”喻寧姝直覺周家老二應該是被人逼了一把,不然不會那麼虎,敢在皇宮裡一而再再而三對自己挑釁。
“回去之後,周家夫人就病倒了,很奇怪的病。周家找了很多大夫,藥石無醫。”小黑說到這裡,喻寧姝大概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可探明周夫人得了什麼病?”喻寧姝問道。
“像是苗疆的蠱毒。”
小黑說完,喻寧姝沉思片刻,又問:“周大人府上一直沒有姨娘,可有陪房?”
喻寧姝說完,對上了小黑驚奇的眼神,她奇怪:“怎麼了?”
小黑低下頭捏著茶杯,感慨不愧是將軍,料事如神,嘴上說道:“周夫人一直,嗯,周大人一直沒有姨娘,家中有一個陪房也被周夫人打發到了莊子上。但是,周大人,最近經常出入雲煙巷。”
雲煙巷?
喻寧姝回憶了一下,如果青樓是有組織的紅燈區,那雲煙巷就是個體戶的紅燈區。
周大人該不會想把那裡的人抬回家吧?
喻寧姝看向小黑,小黑帶著麵罩,也不能從他的表情猜測自己心中所想,隻能問他:“然後呢?”
“雲煙巷的那位被周夫人發現了,鬨得不可開交,周夫人一病,周大人……”小黑遲疑了一瞬。
喻寧姝接過話:“有讓其自生自滅的意思,是吧?”
小黑點頭。
怪不得,周家老二那麼堅定地要給自己下藥,她很清楚,她母親周夫人要是倒下了,那整個周家就是雲煙巷那位的囊中之物了。
這樣一來,喻寧姝差不多能把周家的事情猜個十有八九了,就是不知道在背後陷害原主的人和南疆有沒有關係。
她之前一直覺得原主的死主要是功高震主,卻還忽略了內鬥和南疆的外部勢力插足。
嘖,這四麵楚歌的,自己還怎麼享受人生?
喻寧姝見小黑杯子裡的水沒了,又給他加了些熱水。
看著茶葉在杯子裡舒展得更開了,喻寧姝問他:“雲煙巷那位查過嗎?”
小黑一皺眉,“沒有。”
“嗯,悄悄查一下,周大人被壓迫了那麼多年,沒道理這個年紀了還拈花惹草的,定是有人籌謀的,你多費心些。”喻寧姝喝了一口茶。
小黑:“是。”
小黑喝光了杯子裡的茶,正準備站起身離開,喻寧姝突然叫住他:“小黑,經費夠不夠?人手夠不夠?”
小黑一愣,“夠。”
“行,不夠的話和我說,告訴弟兄們,安全第一,事情可以乾不成,自己的命還是要保住的。”喻寧姝朝他笑了一下,“好嗎?”
小黑眼中閃動著光,“是,末將遵命。”
小黑走了以後,喻寧姝坐在書桌前發呆,怎麼破,自己的本意是花天酒地恣意揮灑,怎麼現在開啟攻略模式完全停不下來了呢?
擺爛不了真的是,藍瘦,香菇。
她認命地轉了轉脖子,拿出紙筆,開始寫信。她在南疆的時候,認識了一個苗醫,希望對於周夫人的病,她能有破解之法。
*
雲煙巷,悠錦靠在周大人的懷裡,陪著周大人看書。
周大人本是一個剛正不阿的嚴肅性子,成婚這麼多年,自己的妻子是個善妒的,他也沒有過多插手家裡的事情。
有妻子,有二兒二女,也算是家庭美滿幸福。
他把多餘的時間都用在了自己的書房,前途上也有了起色,他以為自己的一生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下去了。
直到,他遇到了悠錦。
那是一個下雨天,陰蒙蒙的雨天最讓人煩悶,他胸口的有些鬱結之氣,無法抒發出來,處理完政務出來,家中的馬車還沒到,他便留下隨從等馬車,自己步行回家。
都說“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雨後的天氣彆說空山了,就是在這喧鬨的京城,也顯得格外清新。
他回家必須經過城北的路口,那裡的路邊有些小攤販拿些小東西出來售賣。
就在這個路口,他看到一名穿淡青色紗裙的女子,蹲在地上賣青團。女子額前的頭發垂下,就像吹風拂過的柳條,柔弱卻嫵媚。
他被女子吸引,站在原地看著,正當他準備回家的時候,女子抬頭看向他,眼珠黑白分明,眉目舒展,嘴角一顆淡淡的小痣隨著嘴角上翹,“官人,要買青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