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看向張原馮:“先生您慢慢考慮,這個學校,和彆的不一樣,隻要我喻寧姝在一天,來學校裡念書的人不分三六九等,不用交學費,隻需要交些餐食費用就行。所以,希望我最信任的您,來給學生們當先生。”
喻寧姝對他說得誠懇,畢竟張原馮的能力擺在小說裡,她是親眼看到作者寫出來的。
自己把他放在這學堂裡,以後他被明家重用也方便些。
隻求以後明家手起刀落殺自己的時候,他能幫著說一句好話,讓自己死得乾脆一些。
喻寧姝再一次感慨,要是自己能擺爛就好了,何必擔心自己什麼時候死。
可是原主在南疆的記憶卻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不能把喻家就這麼放棄掉。
喻寧姝在擺爛死和擺不爛死之間,選擇了後者。
*
明棣從朝堂上回來,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書房。
今日在朝堂上,禮部侍郎於大人提出與南疆和親,皇上沉吟著沒有答話,連他都沒有猜出來小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
之前喻寧姝官職變動的事情,他已經派人打聽清楚了,是曲大人的那個三姨娘勾結南疆勢力,經常往於大人府上跑,和於大人的正房太太關係打得火熱。
這於太太前幾日進宮參加的時候不小心在人前說了一句“怎麼上次喻將軍進宮的時候穿得這般好看,素來不關心女色的人都看了好幾眼呢!”
這狀似無意的一句感慨的話,聽到一旁柔妃的耳朵裡,卻不是那般滋味了。
那天在大殿上她看得清清楚楚,皇上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喻寧姝,就連她在宴會上鬨出事端,皇上都沒有追究什麼。
這件事在她心裡一直是一根刺。
一個從蠻夷之地回來的人,憑什麼輕而易舉奪走陛下關注的眼神?
自她進宮之後,陛下就是她一個人的。
如今陛下沒有子嗣,也沒有立後,在她看來,自己的勝算大得很呢!
那天之後,柔妃找了她的母親進宮說體己話。
要說這柔妃,是兵部尚書林勁的嫡女,家中也是有權有勢有心眼的。
林夫人從宮中回來,在家中閉門不出了兩日,又往宮裡遞了拜帖,說有南邊送來的上等遠山黛,要送給柔妃一些。
這次進宮之後,柔妃不知道怎樣給小皇帝吹了枕邊風,沒多久喻寧姝的官職就做了調整。
明棣揉著自己的額頭,看來南疆這些人,對喻寧姝是怕得很啊,怕到想要除之而後快了。
他看著手裡南疆各個部落傳回來的消息,緊抿著雙唇。
原本南疆穩定,他是不想抽出心思去管的,可現在,南疆的這些人,不管是不行了。
就連那日在校場的那個孩子,也是南疆人動手安排的。
他後來問清楚了,南疆人給那孩子的牙齒裡塞了藥,交代他隻要見到管事的,就把藥吐到人身上。
那孩子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也沒有經過訓練,口水吐出來了,藥卻吐不出來。
可當時不論他有沒有把毒藥弄出來,喻寧姝都一個閃身躲在自己麵前,這份情誼,讓他內心悸動。
原本喻寧姝的去處他已經安排得明明白白,可現在卻有種拿她沒有辦法的無力感。
隻要事情碰上她,好像自己就沒有辦法控製一樣。
他歎了一口氣,想不明白,為什麼多方試探,他卻感覺不到喻寧姝對他有愛慕之情。
可偏偏她對他做的那些事情,件件都能顯出她對他的關懷。
能夠以自己的姓名抵擋在你身前的人,能有幾個?
還有,她穿著自己衣服的那副樣子。
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那天對自己撒嬌的語氣。
裝作掏鼻子然後對自己胡鬨的樣子。
她那雙大眼睛裡閃爍著得逞的光,還以為自己看不見?
甚至,連她回答史老太太的話,都取悅了他,讓他格外的高興。
還有,那套衣服,自己借給她穿的那套衣服,她自己留下了,沒有遣人送回來……
這是不是表示,她是珍惜那套衣服的……
是不是也表示,她是珍惜自己的心意的……
明棣伸手摸了摸腰間的荷包,又想起那日她撲到自己麵前為自己擋著的樣子。
明明武功和能力都不算上乘……卻是那般不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