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戲 況且,我木蘭辭還沒有念呢!你搶……(1 / 2)

於大人看了一眼喻寧姝,弓著腰,低著頭,聲音洪亮地稟告:“近日,南疆派使臣覲見,有意與我朝和親,互開商市,結永世之好。”

喻寧姝依舊目不斜視地站著,仿佛沒有聽見他說話。

這種推進劇情用的NPC,又不能打斷他說的話,否則喻寧姝在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想轉身衝上去指著他的鼻子開罵。

於大人說完這句話,停頓了一下,仿佛在等著喻寧姝反駁他。

見喻寧姝沒有反應,他隻能繼續稟報:“眼下,京中適齡的女子中,唯有喻將軍最合適。”

喻寧姝還是踽踽獨立地在大殿中央,並不接話。

你方唱罷,我方登場,總得讓他先演夠了,自己再上場。

“何以見得?”大殿之上傳來朱梓龍的聲音。

喻寧姝輕挑眉,朱梓龍的台詞不應該是這樣的呀,他應該順坡騎驢,敲定這件事情才對。

這樣一想,喻寧姝心中更有底了。

於大人一愣,之前他們上奏的時候,皇上從來沒有過問過,他們以為,皇上是默認了的。

所以他自己才敢在今日的大殿上主動站出來。

沒曾想,皇上卻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來。

於大人把他們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念出來:“南疆部落首領皮先力對喻將軍大為讚賞,很是欣賞將軍的為人與風範。再者,將軍目前尚未婚配,而京中大部分適齡女眷都已經訂婚。加之,喻將軍常年身處南疆,對南疆情況最為熟悉,實乃最合適之人。”

說完,他又覷了喻寧姝一眼。

喻寧姝依舊挺直了腰杆站在大殿之中,並無半點反應。

朱梓龍唇角泛起一絲冷笑,他看向喻寧姝,“喻將軍,你聽清楚了?”

喻寧姝向他一揖,“稟皇上,聽清楚了。”

“嗯,你可有彆的說法?”

喻寧姝抬頭,“臣有事要奏。”

朱梓龍眼睛一亮,來了興趣:“準!”

“大原元年,我曾祖父出征南疆,一舉拿下南疆五個部落,將其歸化為我大原子民。自此鎮守南疆邊關十三載,一步也未踏足京城!”

喻寧姝說出的每一個字,不急不緩卻擲地有聲:“大原十四年,曾祖父在邊境巡查,一時不察被敵方暗箭所傷,那箭鏃上淬了劇毒,我曾祖父醫治無效,死在了南疆。”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於大人:“大原十五年,我祖父奉命前往南疆,鎮守南疆二十五載,南疆有部落勾連攻打邊境,他帶兵死守,大原的邊境,一分一毫都沒有讓與讓人,最終在戰場上馬革裹屍!”

她環顧整個大殿裡的人,一字一句地說道:“大原四十一年,我父親又到南疆去了,此一去三十二年,遭遇南疆叛亂,死在鎮壓叛亂的反旗之上,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看著叛軍被鎮壓,才流進血淚,倒在血泊之中。”

她轉身看向大殿之上的朱梓龍,“而我,十歲便跟隨父親遠赴南疆,十四歲接管喻家軍至今六年有餘,我喻家老老少少為了大原的疆土,為了百姓的安寧,世世代代用生命和鮮血死守南疆的每一寸邊境!縱使馬革裹屍,哪怕天人永隔,從來,從來,恪儘職守,從來沒有向朝廷提過一分一毫的要求!”

“怎麼著?到了我這一代,整個南疆百姓的安危不是寄托在我手裡的刀劍上,不是在我大原的泱泱兵馬上,不在舉國上下的大好男兒身上,卻是在我一個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身上,不僅如此,還要我以色事人?!”

“死,有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各位大人們,在天子腳下,既不知風餐露宿之苦,又沒嘗過茹毛飲血的滋味,在無數戰士用鮮血和生命築起的邊境裡,逼迫我一個在外衝鋒多年的孤女,嫁給我家世世代代血海深仇的南疆部落,其心可誅!”

於大人有些哆嗦,他們料到喻寧姝會抵抗,卻沒想到她一個武夫,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喻寧姝“嘩啦”一下撕開了左肩的衣服,抬頭看著朱梓龍:“啟稟陛下,臣肩上碗口大的疤是臣十四歲剛接管喻家軍的時候被南疆的火銃傷了的。這疤上麵橫著的是十五歲時與賓部落的將軍打仗時被他用刀劃傷的,當時傷口深可見骨,臣這一條胳膊險些保不住。旁邊的這坨疤,是祥部落入侵來犯時,射箭傷的我,我記得那時候是用小刀把箭鏃挖出來,我這半邊身子才保住的。”

她拉上衣服,“噗通”一聲跪下,“臣這身子千瘡百孔無所謂,可我大原的邊疆切不可交付於一樁婚事之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頓了頓,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還要加上內力自己擴音,著實有些累了。

“皇上,要想保我大原邊疆和平,開互市、同貿易是極好的,可在大原與南疆邊境各闊出20裡來建市場。”

“但這大門一開,誰來守?誰來關?若北疆同時來犯,咱們便腹背受敵,唇亡齒寒啊!”

她直視朱梓龍所在的方向,卻看不清朱梓龍臉上的表情。

暗自歎了一口氣,喻寧姝準備放狠話,要麼你們踩在我屍體上過去,要麼你們放棄和親的心思。

可有人卻先於她開口了:“喻將軍已有婚配。”

此言一出,喻寧姝猛然看向說話的人,穿著黑色朝服,一副遺世獨立的樣子。

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