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寧姝醒來一睜開眼,就對上了明棣通紅的眼。
喻寧姝說不出自己從他眼裡看到的是什麼複雜的感情,也道不明他眼裡的情緒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震撼。
有些感動的她覺得眼睛有點酸,實在睜不動了便無法控製地流下了眼淚。
鬼使神差的,她帶著愛意輕聲說:“明哥哥……”
話一出口,發現明棣的表情整個都變了。
喻寧姝不明所以,這他媽哥哥妹妹的不應該是兩個人之前的情趣嗎?乾嘛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我怎麼了?怎麼會在這裡?”喻寧姝扯著自己沙啞的嗓音繼續問道。
她記得她上前去幫文炔,然後那個領頭人從背後抓出一把什麼東西朝著文炔撒過去,她就撲過去幫文炔擋了一下,順手給了那領頭人一掌,之後發生了什麼她就不知道了。
聽著自己這破鑼嗓子,應該睡了很久?
所以明棣眼眶都熬紅了,是因為一直在守著她?
喻寧姝小小感動了一下,然後又提醒自己:他沒有那麼喜歡你。
她清了清嗓子,“能不能讓我喝點水?”
“好”,明棣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梳理又陌生,他偏頭叫道:“喻青,進來。”
“是!”喻青的聲音裡有壓抑不住的哭腔。
喻寧姝全身乏力,也懶得想那麼多,閉上眼睛權當養神了。
可偏偏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又浮現出明棣那疏離又克製的表情。
煩死了……
喻青的腳步聲傳來,喻寧姝睜開眼,“小姐!”喻青又帶著哭腔叫了一聲。
“嗯,你家小姐好好的呢,哭什麼!”喻寧姝被喻青扶起來靠在身上,喻青一隻手攬著她,另一隻手端著茶碗給她喂水。
喻寧姝小口小口地喝了,長長舒出一口氣,感慨道:“誒,我好像睡了好久……”
瞟眼間卻看見明棣拂袖,一臉冷然地站遠了一些。
喻寧姝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看他的樣子明明守了自己很久,為什麼自己醒過來了他卻又退避三舍呢?
“小姐,您終於醒了,相爺守了您三天了!”
“三天?才三天?”喻寧姝皺眉看著喻言,怎麼才三天?身體酸痛得不成樣子,口乾得就像喉嚨裡有千溝萬壑一樣,才三天?
她以為自己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
“喻寧姝?”站在遠處的明棣突然開口,聲音裡滿是疏離和不可置信。
喻寧姝以為是自己剛才的“才三天”刺激到他,這男人不會以為自己是故意折磨他讓他守著自己的吧?
她立馬擺手,手卻沒跟上大腦的指令,根本抬不起來,隻有嘴說出話:“到!”
她看向明棣,明棣的眼神森然冰冷地盯著她。
喻寧姝蹙眉,瘋了,男主角終於是瘋了!
一時間,喻青也感覺到了情況不對,“小姐,奴婢下去給您端一碗米油過來。這,還是相爺吩咐的,說您昏迷許久,醒過來不能吃不好克化的食物,吃些米油能快些提元氣!”
“去吧。”喻寧姝點點頭。
喻青在她後背塞了兩個枕頭,扶著她讓她靠在床頭,然後低著頭走了。
喻寧姝看向明棣,一時間有些拿不準,他為什麼像個被刺激到炸皮的毒蛇,原諒她在心裡偷偷用這種比喻,因為明棣那陰冷的表情和譴責的神情,實在找不到其他帶毛的動物來形容。
“那個,你不喜歡我叫你明哥哥?”喻寧姝試探著問他。
明棣看著她的表情卻滿是控訴、愴然和無可奈何。
老娘招你惹你了,愴然什麼你愴然?
喻寧姝有些煩,那種一頭霧水又不甘心的煩。
“你是喻寧姝?”明棣又問。
喻寧姝愈發一頭霧水,“不然呢,我還能是誰?”
此話一出,明棣的臉色更難看了。
喻寧姝蹙眉,突然明白明棣的情緒不對。
“是不是文炔出事了?”喻寧姝警醒地問道。
老天,要是文炔出了事,她是真的難辭其咎了。
“文炔?”明棣往她這邊走了一步,緊緊盯著她臉上的表情問道:“出什麼事?”
喻寧姝看著他墨色瞳仁裡倒映出來自己疑惑的大眼睛,心想,不是我在問你嗎?你怎麼反過來問我了?
“我記得我過去幫他擋了一下,然後就到現在了,所以……”喻寧姝還沒說完,就落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
這一刻她才意識到為什麼書上總是說,棉被沒有人暖和。
明明剛才喻青已經給她披上了毛茸茸的披風,可明棣抱著她,就是覺得比披風暖和。
“姝姝……”明棣緊緊勒住她,把她的頭捂在自己的心口,又叫了她一遍:“姝姝……”
喻寧姝聽著他紊亂的心跳聲,心想,顛公,男主角顛了,絕了!
“到!”喻寧姝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大一些。
可抱著自己的手卻陡然收緊,“彆這樣回答我。”
喻寧姝皺眉,顛公,那你要我怎麼回答你?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決定不和顛公認真,重新回答了一遍:“我在。”
“嗯,你在。”
“所以文炔出什麼事了?”喻寧姝在他胸口尋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著問道。
然後她感覺到了明棣胸膛的起伏,仿佛在做深呼吸。
難道文炔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