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著滿身的疼痛和潮熱,腳下步履不停,眼睛一瞬不瞬地尋找,終於暈倒在了喻寧姝溫泉山莊的後山,還恰巧被喻寧姝撿了回去。
天知道他被喻寧姝撿到那一刻心情多麼雀躍和安心。
也是那一刻他才知道,喻寧姝是他願意全身心托付和相信的人。
也是在喻寧姝背上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那刀上淬了毒,而且,是顛鸞倒鳳的那種藥。
所以他遂了自己的心意,也遂了喻寧姝宮宴那晚在馬車上說的話。
可第二天一早,明棣對上喻寧姝的眼,眼中卻不是柔情蜜意,嘴裡說的話也是最紮心的:“今日過後,我們一彆兩寬,各不相欠。”
明棣覺得自己呼吸都停滯了,他確定自己心意的時刻,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卻說出這種有違常理的話。
他吐出了一口老血,忍著全身的不適和怒火,死皮賴臉地哄他的女將軍。
他和喻寧姝之間的很多事,包括喻寧姝身上的很多事情,都在預示著,她不是原來的喻寧姝。
可她的臉,她身上的傷疤,明明就是喻寧姝。
明棣不信怪力亂神,可喻寧姝的種種表現,讓他不得不信怪力亂神。
宮裡和南疆都有消息傳來,皇帝想讓喻寧姝到南疆去和親。
明棣想了想,隻能先把人娶進門,才能保她無虞。
可沒想到,喻寧姝在大殿上的一番慷慨陳詞,硬生生把他的一片丹心變得渺小。
他看著喻寧姝,確定自己要用儘自己所有的手段把她留住。
日子一天天過,他已經在謀劃兩個人的婚事。
可喻寧姝卻不知怎麼搞得,為了保護文炔中毒暈倒。
明棣看到喻寧姝奮不顧身擋在文炔麵前的那一瞬間,又恨又嫉妒又怕。
怕她真的再也醒不過來。
他連忙衝上前,帶著喻寧姝馬不停蹄地趕回莊子,明著找大夫,暗裡卻動用了明家自己藏著的大夫來幫她看診。
好在,那毒藥與之前她在南疆所中寒毒相衝,也算是被那寒毒救了一命。
他守在喻寧姝床前三天三夜,第一次,第一次對文家的人不假辭色。
終於,守到喻寧姝睜開雙眼的那一刻,他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
剛落下來,又緊緊高懸,因為喻寧姝叫他:“哥哥”。
他要瘋了!
他知道今日的喻寧姝不是往日的喻寧姝,他也曾想過這軀殼裡的人是否有一日會換成原先的那一個。
可他沒想到,這一切來得如此之快。
他想衝上去緊緊抱住他愛的姑娘,可又怕那軀殼裡喘息的是原本那個喻寧姝的靈魂。
所以他踟躕不前,掙紮無果,顫抖著問:“你是喻寧姝?”
問出口了才發現這個問題,啼笑皆非。
對著喻寧姝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明棣又步步緊逼地確認她到底是不是她愛的人。
直到她說出文炔,他才敢將人摟入懷中。
喻寧姝,一輩子也不可能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