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隻長得好看的雌蟲不要命地來送死吸引觀眾,主辦方也覺得很劃算。
058雖然發出尖銳爆鳴,並且嘗試說服萊茵他現在是隻雄蟲,但是也沒能改變這家夥的想法。
其實反派部各位員工戰鬥力都挺高的,畢竟經曆過那麼多次任務——除了一位全靠腦子的病秧子,和一位戰力值算法跟大家不在一個係統的笨蛋。
雖然萊茵現在是隻雄蟲,但是058完全不懷疑他本來的戰鬥力,所以最後無奈妥協。
於是,就有了剛剛這一幕——萊茵從地麵直接下至地下拳場的擂台,四周觀眾爆發出飽含惡意的歡呼聲。
四麵八方的聚光燈都落在萊茵身上,晃得讓他有點煩,他無奈地取下圓框眼鏡,抬眼看向自己的對手。
筋肉虯結的雌蟲正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對他露出一個帶著血腥氣的笑:“我的名字是馬克西——今天晚上,你想怎麼死?”
“林因。”萊茵禮貌地衝他笑了一下,然後順手點了一下手裡雨傘的黑色傘尖,待裁判說完開始之後,就直接迎了上去。
雖然說是地下拳場,但是冷兵器都是被允許使用的——不過拿把傘也太羞辱蟲了,馬克西雙手碰拳怒喝一聲,身軀如同一座大山壓向萊茵。
萊茵如今的身體素質和雌蟲肯定是沒法比的,但是好在萊茵早年也算是戰鬥經驗豐富,後麵又在時空管理局順手打了幾百年格鬥遊戲,古往今來格鬥招式都看了個遍。
馬克西重力那萊茵肯定就要借力打力,最好還能四兩撥千斤一下。蟲族之間的戰鬥依賴自身實打實的實力,但是遊戲裡遇見力速雙A的boss最重要的是什麼?拉扯。
萊茵在這方不大的擂台輾轉騰挪,時不時展開的雨傘還能恰到好處地擋住馬克西的視線——這樣一來一往幾分鐘後觀眾席開始喝倒彩,馬克西憤怒地將雙拳展開,手指變成利爪,直接進入了蟲化。
雄蟲是沒有這個第二形態的,萊茵心想差不多了,把傘隨意往擂台下一丟,直接彎腰,曲膝下滑躲過馬克西驟然而來的攻擊。
他借著出現在雌蟲身後短暫的這一個空擋,直接用手鎖喉然後翻身至空中,這樣靈活且直擊要害的攻擊顯然不常見,萊茵聽見爆發的歡呼聲。他在空中旋身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借著慣性把馬克西踢倒在地,落下時正好踩住對手的要害。
萊茵的攻擊一向都很輕盈,但是倘若你真正碰上,就會意識到每一次看似輕巧的動作背後都是無法緩過來的致命傷害。
“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排山倒海的聲音湧進萊茵的耳膜,他卻低低罵了一句不知道什麼話,放過了馬克西。
此時萊茵的額發已經被汗微微打濕了一點,他煩悶地捋了捋,最終還是沒把頭發撩上去,撿起丟在地上的眼鏡跳下了擂台。
歡呼讚賞和叫嚷著再來一把的聲音此起彼伏。萊茵看見主辦方遠遠迎過來,本來想說趕緊結賬他要回去洗澡,結果就發現被押上擂台的第二隻雌蟲。
主辦方攔住他,語氣雖說帶著討好,實際異常強硬,“林因先生,再打一局,再打一局獎金翻倍。這隻雌蟲已經輸了三把,讓押他的老板很不滿意。有老板下注說,誰在賽場上玩死了這隻雌蟲,整個拳場都有賞。”
……非得把蟲玩死才覺得爽。
萊茵一邊思考怎麼既能拿到獎金又不用鬨出太大動靜地離開,他勉勉強強應了一聲然後把視線轉向擂台上的雌蟲,然後慢慢皺起了眉頭。
像馬克西和萊茵都是自願參賽來賺錢的,可是萊茵覺得台上那隻雌蟲百分之九十不是,因為那孩子太小了,一看就沒有成年,連有沒有第二蟲化形態都不知道。整副軀體上全都是傷,貫穿,刀痕,滿目皆是。
一定是有人故意把他扔進來受罪的。
萊茵掃了一眼詭異安靜下來的主辦方,點了點頭說好吧。
他重新回到擂台,原本想和這孩子說一聲讓他認輸算了,自己不會對這樣的小孩動手。但是沒想到那孩子一上來就不要命似的撲上來,帶著不要命的打法,恨不能咬下萊茵的一塊肉。
也是……估計輸了也是死路一條,還不如試試能不能贏一場保住一條命。
小孩的生命力讓萊茵讚歎,事實上他不可能摸到萊茵的衣擺,原本就如同沒人要的破爛娃娃一樣爛的身體倒下又搖搖欲墜著站起來,被血模糊的紅瞳看起來分外可憐,到後來萊茵就算站著不動他都不一定能走過來。
這樣下去不行……萊茵心想,算我倒黴,錢不要了我認輸還不行嗎?
可是沒有萊茵還會有下一隻來殺死這孩子的雌蟲,萊茵自認為不是什麼心軟之人,他猶豫了一下,就看見小孩子直勾勾栽倒在自己麵前,那張滿是血汙的小臉上還帶著眼淚。
我服了。萊茵感覺到自己真要被這小兔崽子碰瓷。
他站在原地看著胸膛微弱動了兩下然後幾乎沒有起伏的小雌蟲,蹲下身去把他抱進懷裡。
“不要出聲。”他輕輕在小雌蟲耳邊說,“我帶你走。”
這句話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好像是一個靠譜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