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謝令月吻住時,鳳眸睜大,滿是不可置信與驚怒;短暫的暈眩之後便是一時清明,陸寒塵使力掙紮,他心悅之人是李昭辰,他不能失去肖想心上人的資格。
怎奈中藥後渾身無力,他這點力氣豈是身上之人的對手,隻好用儘全身力氣咬他的唇舌。
謝令月吃痛抬頭,隨手擦拭嘴角血跡,多情桃花眸鎖住眼前人,似笑非笑。
“怎的,想要為你心上人守身如玉?”嗤笑一聲接著道:“陸寒塵,你可是連陛下都時時防備著,誰能讓你不知不覺中招,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如此可還值得?”
陸寒塵試圖凝起威勢,眸光布滿殺意:“好一個魏國公謝楝,竟敢將嫡長子充作嫡女,欺君罔上!”
“督主這氣勢我好怕哦。”謝令月慢條斯理坐直,嘴裡說著害怕,桃花眸並無半絲懼意,謝家被關在北鎮撫司三日,所見之人唯有陸寒塵一人,他以為還能洗去與謝家合謀的嫌疑?
不管是現在的景昌帝,還是李昭辰,都會對陸寒塵生疑。
話音又轉:“何況你我已拜過天地,全京城的人都知你我成了夫妻;陸寒塵,你以為陛下與李昭辰還會信你之前不知我的身份?”
未儘之意便是失了聖心你又該如何,還何談那些日後籌謀。
陸寒塵氣結:“你!放肆!”
笑意在桃花眸裡湧動:“等下我還能更放肆,陸寒塵,省些力氣罷,是你要娶我的。”
他還意猶未儘用指尖點住這人的唇:“陸寒塵,你年長我五歲,你我既是夫夫,我不願如李昭辰那般喚你寒塵;往後餘生,我便是這世間與你最親近之人,我便喚你一聲哥哥。”
話落便低頭又吻住他的唇,勾著他的舌共舞。
鳳眸充血,眼尾泛紅,陸寒塵深悔自己眼瞎,那日竟沒有看出謝令月是男扮女裝,他這是給自己招了個什麼禍患回府,此時他竟成了待宰的羔羊。
這人膽大包天至此,待他恢複,必誅之!
不管他腦子裡此時如何想,謝令月俯身為他解下衣物,打橫抱起隻著褻褲的人轉入暖閣後麵的淨室,將人輕輕放入浴桶,自己也跟著半蹲。
“哥哥也不必費力喊人。”陸寒塵的人都守在院外,至於天樞,謝令月亦告知令他去查李昭辰與白清漣之事。
“所以,哥哥還是乖一些,我溫柔些為你解了藥性,不然你日後要承受多少痛,又將減少幾多壽數?”
謝令月溫柔了語氣:“世人喚你九千歲,我不敢肖想你我能千秋萬歲,唯願與你一世安穩。”
陸寒塵一時怔愣,鳳眸茫然看過來。
即便他身懷功夫,能一時壓製藥性,此刻還是有些昏沉;待感知到謝令月的手轉到他身體何處,忽而激烈掙紮欲要起身。
明明已經是隻渾身無力的兔子,還要徒勞,謝令月很無奈,用了點力氣壓製住,聲音更加溫柔,含了誘哄。
“哥哥可知為何自古男子之間的情意不容於世人?”不僅是人們說的有違陰陽相合之道,更重要的是男子之間的床榻·之·歡稍不注意就毀損身子,影響壽數。
“我也是為了哥哥的身子考量,亦是為了你等下能少些疼痛。”
謝令月手裡動作溫柔,話也多添溫柔。
“那日在北鎮撫司廳堂內見哥哥的第一眼,我便對你見色起意,心生妄念,隻想將你困於懷中,將你···弄死在床榻上;哥哥可知你說要娶我時,我心中憑添多少歡喜?”
語氣轉而多了鄭重,他們既已拜過天地,陸寒塵便是謝令月的夫,謝令月亦是陸寒塵的夫,今日起他們隻屬於彼此。
便是此時陸寒塵對他毫無情意,他亦未曾對陸寒塵情深似海,謝令月是想過徐徐圖之、日漸生情的,按理···此時他應尊重陸寒塵的心意。
陸寒塵掙紮點頭,盼著這人尊重自己的心意。
這人卻接著謂歎:“可是哥哥,我舍不得你受傷,舍不得你一輩子痛;不管日後你我能否情深相知、愛成攜手,此時我隻要你安然無恙;哥哥···儘可怪我,我允你傷我三次。”
藥性發作,陸寒塵已全身無力,鼻息間都是熱意,蒼白膚色泛起緋色;昏昏沉沉間感知這人抱起自己,歎息聲中將他輕柔塞入錦被。
床幔搖曳之間,這人極儘溫柔,不時俯身親一親,根本不容他避開;偶有停頓,也是輕吻幾處陳年傷疤,動作中滿含疼惜。
每隔幾息,這人都會用低磁而醇厚的嗓音喚他哥哥,聲聲入耳,顛簸中沉浮的陸寒塵腦海中忽然湧起年少時的一段記憶。
深冬落雪時節,長長的宮道儘頭跪著衣衫單薄灰撲撲的小太監;遠處跌跌撞撞跑來一個三四歲的女童,粉色衣裳,披桃花色狐裘鬥篷,粉雕玉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