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九千歲步伐稍緩:“你與搖光說一聲,隻要夫人的要求不是過分的,都儘力滿足。”
罷了,想到這人昨夜一開始的溫柔,還有晨起醒來他說的話,又不顧身份親自為自己下廚,再加上自己的身子也沒有那般不舒服,可見那狼崽子是真的為自己思慮了幾分。
怎麼說狼崽子也是為了給他解除煉心之藥性,免了他日後受苦,雖說強勢了些,可他到底上心自己的身子。
九千歲心間一角寒冰悄然消融,不說曾經的幾次恩惠,便是昨夜狼崽子的一些表現也可圈可點,他陸寒塵又不是真的不識好歹。
謝令月才十八歲,比自己小了整整五歲呢,九千歲深覺自己沒有必要與他斤斤計較,該給的好處就給。
如此,日後真要殺他的時候,也不會有太多愧疚。
九千歲忽然就覺著自己也算個好人,至少麵對謝令月的時候是這般。
也就是謝令月不知道陸寒塵現在心中所想,不然肯定會來一句:我謝謝你哦,這是宰羊之前先給喂飽麼。
到了前院正廳,天樞才想起來問他們督主身上的煉心可都解了,可無恙;得督主親口道一切都好,天樞這才鬆了口氣,暗自感激夫人,他甚至詭異的覺著督主娶的這個夫人真是娶對了。
知曉自己主子心意的天樞深覺蜀王殿下不值得,尤其在他查清昨晚的事之後,更加肯定蜀王就是在利用自家主子,他真正心悅之人是那白清漣。
若不是夫人昨夜提點,天樞根本發現不了。
悄悄看了眼坐在上首的主子,天樞很想問一句,主子可是早就知曉這件事,那主子心裡該有多難過。
幸好,陰差陽錯之下主子娶了夫人,天樞潛心希望夫人能將主子的心從蜀王身上拉回來。
此時他還頗有些慶幸,白清漣居然選擇在主子的洞房花燭夜下藥,給主子與夫人製造了機會;否則,就他主子那對蜀王的心意,若不是中藥無力,絕不會讓彆人近身。
恰想到這些,不等陸寒塵問,天樞就主動說起調查經過;煉心很容易得到,白清漣隻是找了個常流連花樓的公子哥就拿到了;然後在酒宴上趁人不注意下到了酒裡,經蜀王的手以賀酒名義給陸寒塵喝下。
這件事蜀王確實不知情。
上首的陸寒塵薄唇微揚:“昭辰當然不會想到這些醃臢主意。”
天樞未接這句話,心裡卻在思量,能喜歡上白清漣這樣的醃臢玩意兒,蜀王殿下又怎會真如表現出來的那般光風霽月。
“不知督主想要如何處置那白清漣?”
蜀王殿下主子必然舍不得動,白清漣總不至於也舍不得罷,天樞不信主子真的能愛屋及烏。
這口氣誰能咽得下去。
陸寒塵沉吟,這件事確實難辦;他若真的動了白清漣,一個吏部尚書白正和他還看不在眼裡,隻是昭辰那裡該如何交代?
還未說話,就聽到人稟報,蜀王殿下來訪。
陸寒塵直接起身要去親迎,但他忘了此時的身體狀況,直接輕嘶出聲,又跌坐回太師椅。
差點變色的天樞不知督主是怎的了,忽然想起夫人之前的叮囑,低聲誠懇建議,督主不如斜倚在靠窗的羅漢榻上;如此也方便與蜀王殿下說話,陸寒塵很聽勸。
股間隱隱作痛,腿根與腰腹皆酸軟難耐,確實斜倚著要更舒服一些。
九千歲心裡又想殺人,正忙著安置嫁妝的謝令月連著打了幾個噴嚏,嘴角含笑。
這邊九千歲剛剛準備好,就見一穿著玉色四團龍親王常服,隻用金發髻束發的溫潤青年緩步而入;身量欣長,麵如冠玉,眉目含情,未言先溫笑,笑時臉頰浮起淺淺梨渦,令人心生親近之意。
正是四皇子蜀王李昭辰。
陸寒塵起身拱手:“殿下怎的今日又過來?”
“說了多少次,寒塵莫與我講這些虛禮。”舉手虛扶,李昭辰語若春風:“今日得父皇召見,令我出宮後來給寒塵送上禦賜恩賞,寒塵果然深得聖心。”
陸寒塵忍著身上的不適謝過聖恩。
“我觀寒塵行動略有不便,可是有不適?”李昭辰在羅漢榻對麵落座,麵有關切:“想來寒塵昨夜是泡了冰水。”
“這也正是今日我來尋你的另一件事。”這人語氣頗為無奈:“我也是昨日回府後才知曉清漣做了什麼,今日特來為清漣說情,還請寒塵莫與他計較。”
之後就是什麼白大人年近中旬才得了嫡次子,將他寵過了,以致白清漣有些意氣用事;幸而他給陸寒塵下的是無害的煉心,或許對有情人是毒,對陸寒塵卻並無大礙。
現下看陸寒塵也未出什麼事,就請他念在白大人是最支持自己的高位文官份上饒過白清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