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得及更衣,還穿著蟒袍的陸寒塵無奈扶額,這狼崽子怎的過來了,早知道應該讓人關閉院門的。
不待陸寒塵說話,李昭辰就問:“瑾安方才所言,可是你知道些什麼?”
他身旁的人也欲急切上前,看那樣子是恨不能揪著謝令月的衣領,讓他告知實情。
這還是謝令月穿來後第一次直麵主角攻、受,與他接收到原身記憶裡的樣子差不多。
李昭辰酷愛玉白色,原書形容他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看上去果然如此;玉白色四團龍親王常服,同色玉發髻束起墨發,身量修長,嘴角噙笑,謙和而溫潤,令人見之親近。
再看他身旁的白清漣,此時站在當地;玉簪色寬袖長袍,玉白色發髻束一綹青絲,其餘皆披散在腦後,長及腰部;秀眉貓兒眼,眼尾微挑,令左眼角的一點朱砂痣更為靈動,看上去單純而懵懂;鼻梁秀挺,紅唇若櫻,綴一點唇珠,又添一絲不自覺的嫵媚。
果然是作者的親兒子,主角攻、受的外在條件還真是得天獨厚;不過,眼角掃過身邊的人,謝令月還是覺得自己的人才算得世間真絕色,其他人都不及。
桃花眸流轉,語音淡淡:“本郡主當然知曉,因為此事就是我所為,殿下與白公子當如何?”
三人皆愣住,轉瞬間神色變幻;陸寒塵是驚疑,李昭辰是不可置信,白清漣是目眥欲裂。
“為何!瑾安為何如此,清漣何曾得罪於你?”
“瞧蜀王殿下這心偏的。”謝令月麵色未變:“既殿下能偏心白家公子,那我心疼自家夫君不是理所應當?”
他還有心情端起桌上的茶盞啜飲一口,而後神色冷肅,瑾安郡主好好的洞房花燭夜,夫君卻中藥泡了一夜的冰水,身為夫人的如何不疼惜,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眼波流轉:“殿下以為隻有你的白家公子有人疼有人寵,我夫君便是無人疼的?煉心啊···倒是不知,白家公子看起來人模狗樣,行事卻是這般畜生不如!”
可惜了,京城的人都說白家嫡次子公子如玉。
“你!”白清漣再忍不住,伸手指著人:“煉心又如何,陸寒塵不過一個閹···”人,他又不能人道,下煉心又如何,他能與自己比?
未儘的話被謝令月起身一個巴掌打斷,隻見他麵沉如水,扇完白清漣一邊臉還覺不痛快,又迅速給另一邊補上一巴掌。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等到李昭辰意識到阻攔已經來不及,白清漣臉上兩個泛紅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就知謝令月並未吝嗇力氣。
李昭辰嗬斥:“瑾安,你怎可如此!”
“本郡主怎的了?”謝令月轉移目標:“殿下倒是會做好人,你是聽不出白家公子未儘之言?嗬,這裡是督主府,本郡主麵前,由得他這般放肆!”
想什麼好事呢。
轉而又坐下,麵含悲切陳情,陸寒塵念著蜀王那點子救命之恩,並未追究此事;這人倒好 ,心尖上的人受了委屈,第一個便來問詰陸寒塵,過河拆橋未免也太快了些。
桃花眸轉為凜冽,語氣亦森寒:“望殿下記住,大婚那日起,我夫君便不再是一個人;這世間無人疼惜他,我這個夫人來疼他!”
對白清漣所為,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怎的陸寒塵受得,白家公子便受不得,就隻因為他是蜀王殿下心尖上的人?
謝令月倒不知蜀王殿下竟是比陛下還尊貴了?
一連幾問,屋內如同窒息,三個人都愣怔看著這人,誰也想不到謝令月會如此。
而守在門外的天樞麵色激動,暗中握拳,夫人果然厲害!
不隻想到和做到為督主討回公道,還敢當眾掌摑白清漣,就連蜀王亦被堵的啞口無言。
此刻的天樞決定了,他心中要再加一個佩服的人,除了督主,夫人就是他最敬佩之人。
轉瞬間,陸寒塵輕叱:“夫人胡言亂語些什麼。”
“陸寒塵,你才應該閉嘴!”謝令月轉頭看向他,世人叫他一聲九千歲,還真當回事了?
論爵位與品級,陸寒塵該尊稱謝令月一聲郡主的。
“還有,本郡主是為你討公道,若是再不識好歹,你知道你會麵臨什麼。”
鳳眸閉了閉,陸寒塵扶額頭疼;他不是不識好歹,隻是擔心狼崽子口不擇言,再說出什麼不利於己的話,人心難測。
狼崽子擋在他麵前,那般理所當然說要疼惜他,還真的為他收拾了白清漣這個罪魁禍首,陸寒塵怎會不動容?
此時他根本想不到維護蜀王兩人,隻覺心間微暖。
桃花眸飛快衝他眨了一下,謝令月當然能看出他的深意;可他篤定,就算今日之言能傳到陛下的耳中,那位也隻會懷疑是不是給予蜀王的權柄太過。
而李昭辰兩人,他們敢說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