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下了馬……(2 / 2)

攬月映同塵 黑色墨塵 3870 字 10個月前

那人連連推辭:“夫人可是與雜家見外了,能為督主分憂,能侍候夫人,那才是雜家的大運。”

是個會說話的,可見也是陸寒塵在宮裡慣用的。

“高總管拿著喝茶便是,算是我替夫君道謝,勞煩你們辛苦。”

暗中捏出荷包裡是幾片金葉子,高勝臉上笑出一朵花;難怪督主一再問起,這位新夫人果然是大家閨秀,還怪會收服人心,也不枉他在督主麵前爭了這樁差事。

“按督主的意思,雜家已經備好轎子,還請夫人移步,咱們這便去貴妃娘娘的翊坤宮。”

謝令月疑惑:“按製,我在宮裡不能乘轎輦;不若咱們還是走過去,免得給夫君招來非議。”

“瞧您這話說的,您是誰呀,本就是郡主之尊,如今還是咱們九千歲夫人,且尊貴著呢,誰能挑理兒!”

得,又一次見識了九千歲的權柄煊赫。

路上高勝跟著轎子還在說話,道他也安排了人在宮門口,等著給魏國公府女眷跑腿,夫人不必掛念雲雲。

這回不用謝令月示意,侍琴又給遞上一個荷包,說讓高勝拿著請他們吃酒,勞煩他們記掛魏國公府。

說話間就到了翊坤宮,掀開轎簾就看到又一個總管模樣的人等在宮道旁;三旬年紀,麵容精乾,還未開口便先迎麵而笑。

“貴妃娘娘已問起幾次,雜家便來門口等著夫人了;夫人果然天人之姿,陛下真真成就一段金玉良緣,如此貴妃娘娘也安心了。”

能成為一宮總管,果然是人精;謝令月微微頷首,由著高勝與其說話,自己款步而行。

進了翊坤宮正殿,就見當中的寶座上端莊坐著一妖嬈華貴美婦人;年近三十,朱紅為底金線繡滿鳳穿牡丹紋樣的宮裝掩不住的身段妖嬈,眉目風流,顧盼生姿。

正是自入宮後便獨得景昌帝寵愛的貴妃楊氏。

謝令月腦海中快速閃過景昌帝後宮的資料。

景昌帝登基是侄子終叔父接皇位,登基時便年過四十,原配王氏生子時難產,一屍兩命,後來被追封為孝敬皇後;登基時冊立的繼後方氏,在景昌帝沉迷丹道時勸諫,被其一腳踹倒,腹中胎兒跟著胎死,未過兩年便病逝,為孝和皇後。

之後景昌帝再未立後,因而,膝下也沒有嫡子,這也是如今的皇子們敢與太子爭奪儲君之位的原因。

大宣祖製,立嫡不立長,無嫡子時立長不立賢。

景昌帝登基時有五子,長子李昭徹母親當時在王府也不過一侍妾,大封後宮時因這個長子被封為四妃之首的淑妃;等到繼後方氏病逝後,群臣奏請立皇長子為儲君。

淑妃曆來無寵,楊氏入宮後更是獨得帝王寵愛,不過兩年便成了貴妃,很快便有了皇六子,得了景昌帝一句“此子肖朕”。

帝王的偏愛都給了貴妃母子,很是不滿朝臣請立太子的奏請,而朝臣們也明白帝王是想等著六皇子長大;這等違背祖製之舉,朝臣們如何能答應,有幾年的功夫,帝王與朝臣們因為儲君之位拉扯。

最後,景昌帝耐不住群臣沸議,無奈冊立長子李昭徹為太子;卻也在同時冊封其餘五個皇子為親王,當時才七歲的六皇子李昭基封號為榮,封地更是最為富庶的江浙兩地,榮寵可見一斑。

帝王此舉明著打了太子的臉。

如今榮王年十歲,早有景昌帝給準備好的班底;這位人還在國子監讀書,班底卻已為其拉開奪嫡之爭。

更有獨得帝王恩寵的貴妃楊氏在宮內為其籌謀,大宣文武百官誰不懷疑國將易儲。

既然大家都是庶子,老六個小屁孩兒都能爭儲,其他皇子們又如何甘心,索性大家都爭一爭,看最後誰能笑到最後。

現今階段,太子雖不得景昌帝喜歡,可他身後有朝堂上勢力最廣的懷州黨;且他確是皇長子,也算占了正統之名,近半朝臣都支持,若不犯大罪,苟一苟也不是沒有繼位可能。

六皇子榮王最得景昌帝之心,還有寵冠六宮的貴妃母親籌謀,更有貴妃母族為其收買朝臣支持,風頭無兩。

其他四位皇子都是暗搓搓的小動作不斷,時不時給太子和榮王一黨添個堵,私下裡也收買朝臣。

其他人不知情,謝令月卻知道蜀王李昭辰有九千歲的暗中支持,如今勢力也不容小覷。

也不知景昌帝是不是與朝臣置氣,或者是擔心其他皇子去了封地就藩後不好控製,六位皇子如今都住在京中;這就造成了如今的亂局,朝臣們紛紛站隊。

而眼前這位貴妃娘娘更是了不得,入宮兩年晉升為貴妃不說,景昌帝還真為她虛設六宮;從楊氏生下榮王之後,後宮就再未有過皇嗣出生,這位掌控後宮的能力可見一斑。

如今更是將手伸到前朝,為兒子謀劃一切,還能逼得太子節節後退;景昌帝偶爾在宮宴或儀典上露個麵,都會提及易儲之事,還不是為了確保貴妃母子的地位。

一手拉開國本之爭的序幕,楊貴妃之能耐不容小覷。

謝令月當先行禮,寶座上的人卻起身,不急不緩走下來,裙裾瀲灩,媚骨天成,嗓音更是如鶯啼婉轉。

“瞧瞧咱們的督主夫人,果然是名門閨秀,行之有度,本宮見了都心生歡喜,督主的心怕是也該丟了。”

說話間就要拉起謝令月的手以示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