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辦理住院手續倒不複雜,隻要有病房就能入住。
蘇西故歪靠在周時清肩上,聽他打電話聯係病房,頭一偏,伸出另一隻手去握住他手腕。
“不用麻煩。”
周時清一頓,轉過頭看他,“是不想住醫院嗎?”
蘇西故抿著唇,沒第一時間回答,過了會兒把臉埋在他肩上,嗅到熟悉的氣息,才小聲說:“嗯,不喜歡。”
他不止是不喜歡,甚至能說討厭。
原因也不是什麼從小生病,所以對醫院、醫生抵觸,而是因為那個早已經不屬於他的家。
周時清低聲對電話那邊交代了幾句,掛了電話收起手機。
墊在他手心的那隻手,能清晰感覺到比平時溫度要低一些,涼涼的。
“那一會兒吊完水就回家。”周時清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蘇西故的頭發,“這麼大人還撒嬌?”
蘇西故用後腦勺撞他手心,等聽到周時清的輕笑聲,猛地抬起頭,雙眼圓瞪盯著他。
“我在生病。”
“怎麼會突然發燒?燒到三十八度幾,不是低燒了。”周時清臉上笑容淡去,問:“熬夜太晚還是又開著空調睡覺?”
聞言蘇西故一下彆開臉,頭埋回去裝鴕鳥,不打算回答。
吹空調吹的,怎麼說都有點丟人。
周時清見他不願意說,不再追問,隻是道:“身體是要自己愛護的,傷病會影響你的職業生涯。”
“知道。”蘇西故悶聲回答。
“好了,靠著我眯會兒?”周時清柔聲詢問:“還是等吃了東西再睡,估計二十分鐘左右過來。”
蘇西故不舒服,胃口不好,搖搖頭,黏在周時清身上,閉上眼睛,“想睡覺,難受。”
走廊裡不時能聽到病人不舒服的哼聲,之前蘇西故被影響得心裡煩躁,此刻反而平靜許多,隻覺得隔著一層霧,聽不真切,反而有輕鬆很多。
周時清“嗯”了一聲,托起蘇西故的手,換左手墊著,右手抬手去摟著蘇西故。
“睡吧,吊完叫你。”
兩人就這麼靠在醫院走廊上,等著四瓶藥掛完。
期間護士過來問了蘇西故的情況,周時清事無巨細,把所有細節都和護士說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問題後,安心不少。
助理也來過,拎著買的粥還有周時清的外套。
看到蘇西故靠在周時清肩上睡得正熟,放下東西,和周時清確認了下明天的工作後,很快離開。
淩晨兩點多,四瓶藥才輸完。
蘇西故在夢裡都快打了三局比賽,最後一局結束時被周時清叫醒,一時分不清是在賽場還是在哪,大腦發懵地看向四周。
護士拔掉針,用醫用膠布處理好針口,叮囑說:“明天和後天都得再輸一次,具體的單子收好,嫌遠的話,社區醫院或者是附近的醫院也可以輸,不用特地跑過來。”
周時清收起那一堆繳費單、開藥單跟其餘的東西,裝進塑料袋裡,問了些日常注意事項後,扶著身上發軟的蘇西故往外走。
走到電梯前,蘇西故聽到“叮——”一聲,才清醒過來。
“回家了?”
“嗯。”周時清答應,看他蒼白的臉色,伸手去摸他額頭,溫度降下來一些,但還在發燒。
“把這件披上,回去洗澡換衣服就睡。”
蘇西故點頭,任由周時清給他脫下身上的外套,又換了一件彆的。
進電梯後忽然想起什麼,想去口袋裡摸手機,結果外套根本沒口袋,整個人一愣。
他手機哪去了?
“手機在這裡。”周時清拿出手機給他,“真燒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