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魚躍起球:“再來!”
寒山墊傳,大平重扣,連續得分。
“前區!”宮城九號前撲墊球,一傳有點近網。
四號單手勉強把球撈回來,他右邊身子離網很近,不太方便傳給牛島,便喊了二號的名字讓他來處理。
確實很難扣,在空中跳到一半還沒揮臂的二號乾脆伸出雙手把球用力地推過了網。攔網的鷲尾和本間落地後連忙轉向退到三米線外準備進攻。
寒山上手接球,一傳到位。
飯綱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腳步連動都不需要動一下,他仰頭、抬肘、屈膝,將球送到鷲尾的手中。
“快攻!十七比十八,東京選拔能反超嗎?”
“飯綱,發個好球!”
“加油加油——”
宮城二號一傳到位,四號二傳給牛島,東京選拔三人攔網。
扣下去,然後得分,牛島的腦海裡隻剩這一想法。他倏地蹬地騰空,轉體揮臂,全手掌狠狠地包滿了排球。
“轟——”
一枚炮彈擊碎攔網。
會場安靜了零點幾秒,接著沸騰。
“十七比十九,靠力量直接碾壓了過去!”
“這是初中生能扣出來的嗎,這個力量感……”
“JOC是十六歲以下的孩子來的吧,絕對是未來的排球巨星……”
“這種力量級彆的,他是白鳥澤的嗎,老牌強校了啊,高中應該也會去白鳥澤,之後的春高……”
觀眾席竊竊私語起來。
“嘶——”鷲尾的胳膊紅腫一片。
“超一百了吧,”本間震驚得顧不上痛,“剛才的球速。還是一百一,一百二?!不,一百二不太可能。但絕對超一百了!”
嗯,沒錯,就是這個。
寒山緩而重地按揉著手腕處的穴道。
這種狀態還請繼續維持下去吧,牛島。
但是。
不能讓牛島的這個狀態保持下去。
淺見監督想。
“東京選拔申請暫停。”
嘖,寒山煩躁地走下場,他皺著眉頭,但沒人在意他比起平常要生動很多的表情,因為其他人的表情更是誇張。淺見監督的嘴巴一張一合,話語被存到大腦硬盤裡,接著像丟垃圾一般丟進孤島。三十秒還沒過去嗎,真是漫長,他很有耐心,可以默默背誦起《胎兒之夢》的論文,啊——啊,邪道祭文瘋人地獄。說來道去再道去說來,都要在最後要分出個勝利和失敗,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目的。真討厭啊群體,人類遲早要滅……
“寒山,”淺見監督看著他,“你在聽嗎?”
“嗯,說到,不用有太大壓力,這一局輸掉也沒關係,儘可能消耗牛島體力讓他在第三局跳不起來,這裡,是吧。”寒山麵不改色地重複了一遍淺見監督的話。
淺見監督和川野教練抓緊時間鼓舞士氣。
眾人重新上場,哨響。
宮城十號發球。
寒山一傳到位,飯綱插上前排傳給鷲尾,一個迅速的短平快球結束這輪。
“看來東京選拔這邊的氣勢也不弱啊,剛上來馬上就進入比賽狀態了。”
“是啊。”
本間轉著手裡的球,拋出,跳發。
“我來!”宮城九號抬臂墊球,一傳衝網。二號把球撈起,六號推過去,無攻過網。
“好發!”大平對本間說。
寒山一傳,飯綱打出暗號,夾塞進攻,黑田掩護,大平在三號位進攻。
“砰——”二號和三號聯手攔網,三號盯準位置撐了起來。
“牛島!”
眾人的目光聚焦在那個騰空而起的身影上,接下來又會扣出一個什麼樣的球呢?這些期待牛島都是不知道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要扣好手裡的球。
“轟——”
又是一聲巨響,再次擊碎攔網。
熟悉的聲音響起,東京選拔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暫停。
“不能退縮,抓防反。”
東京選拔眾人的心情遠沒有其他人想的那麼絕望:“是!”
發球的是牛島。
“牛島,發個好球——”
“加油加油牛島——”
“噔,噔噔,噔噔噔!”
汗水從額間滑下,牛島若利隨意地一擦,不讓它阻擋了視線。有點熱,有點累,還有點渴。
主裁判吹哨,他單手把球拋起來。
但很高興,很充實。
“哦——嘿!”
他跳到了空中,骨頭仿佛在吱嘎吱嘎作響,轉體,收腹,揮臂,連同身體中疲憊的重量也塞進了這顆排球裡麵。
炮彈一般的大力跳發。
“轟——”
僅僅眨了一眼,身體還沒反應過來,球就來到了身旁,黑田焦急地扭頭。
是瞄準他的,但精度不夠。
球剛過網,寒山無崎移動到位,他迅速擺好墊球的姿勢,深蹲,雙腳一前一後站穩,壓好重心等觸球後再下沉。
“嘭!”
龐大的熱量在擊球點爆炸開來,穩住,卸力。
好重,比全中時還重啊。
寒山無崎往後倒去,同一時刻,球彈了出去。
天旋地轉,燈光不亮不暗,空氣不悶不潮。
一傳半到位,豁然開朗。
“一傳半到位!”
坐倒在地板上的寒山無崎滿意一笑,發麻的手撐著整個人站起來,小跑到大平後麵保護。
“東京一號重扣得分,十九比二十,東京選拔窮追不舍呢。”
“是啊,真是精彩。”
“哇,”荒木感歎,“你手比鷲尾他們都紅,好好下去休息一會兒。”
哦,他要和蒼蠅前輩交換,得下場了。
寒山不理睬他,徑直走去了替補席。
“喝點水吧。”花川把水瓶遞過來,塞到對方眼前對方這才反應過來。
寒山消化完多餘的煩躁感,慢吞吞地說:“謝謝。”
“不客氣。”
牛島看了寒山一眼,接著他繼續把全副心神放入比賽當中。有點吃力,但正因為在挑戰著極限所以興奮十足,他攥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