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揮臂的時候要全力扣下去,不用怕做不到位,首先要掌握那種揮臂的感覺,手後引,肘畫一個圓往前……”二年級前輩熱心地給藤原雅哉調整扣球的姿勢。
在旁邊休息的西原秀一在給中野悠鬥發郵件,描述了一下合宿的日常。
有很多的練習賽,每個隊員都可以參與幾次,有什麼不懂的問題都可以請教其他前輩,我們學校是三所學校裡唯一一所有女經理的,清理排球場時和其他學校的同年級聊了好多,他們還羨慕我們的前輩對我們很溫柔。
以栗屋前輩為首的前輩對我們不參加合宿的事情表現過明確的不爽,睡前談論完訓練會吐槽我們太嬌氣,須藤前輩會打圓場。三年級前輩隻管訓練的事,昨天晚上泡澡的時候平鬆主將好像想問我一些事,但高年級的人有點多,我就先逃了。
蜂巢看起來規規矩矩的,但他居然帶了台PS3過來!大多數前輩們晚上還會去加練,我就和他一起打遊戲。不加訓的人也有很多,寒山前輩就是不加訓的,他帶了台筆記本電腦過來!而且他居然帶了個帳篷,睡在帳篷裡麵!藤原那家夥和二年級走得很近,都不和我聊天了。
大成A隊和醜三A隊的練習賽進行到了尾聲,周邊圍了一圈人等著結果。
大成一傳到位,副攻快攻掩護,接應在二號位扣斜線。
“One touch!”千鹿穀和栗屋的嗓子沙啞,兩人兩手把這球撐了起來。菊田半跪著把球墊到位。
寒山往後退了一點距離,用餘光觀察著對麵的防守,屈膝蹬地,跳到最高點將球背傳給栗屋。
“哈!”栗屋上步擺臂起跳一氣嗬成,他用力揮下手臂打了一發大斜線。
“Nice ball!栗屋!”
圍觀群眾裡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菊田前輩,毛巾!”
“水在這裡!水來了!”
白石小春抱著筆記本,臉像綻開的花一樣,笑得很高興:“今天上午全勝,各位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平鬆輝遠朝她微微屈了屈身子,“小春這幾天才是辛苦了,我們的臟衣服都麻煩你了……”
“喂喂,這麼拘謹乾嘛,你們都談了好久戀愛了,”菊田英二看向清靜的角落,“寒山,複盤啦。”
寒山無崎靠在牆邊,他一邊仰頭喝水,一邊抬起空閒的手比劃。
千鹿穀榮吉:“什麼意思?”
須藤浩司:“我不懂手語。”
潛尚保:“同上。”
館內的燈光明亮,波光粼粼。
瓶身變癟,直到晃蕩的水消失在視野裡。
寒山無崎放鬆了頸椎,他開口:“飯要沒了。”
“……”
眾人沉默了一小會兒,隨即向門口湧去。
寒山無崎走進食堂,坐到晝神幸郎對麵,晝神幸郎已經替他打了份牛肉蓋飯。兩人吃飯的速度很快,一頓風卷雲殘後,返還完餐盤杯子筷子,擦乾淨桌子擺好椅子後離開。
太陽很烈,蟬很吵。
晝神幸郎蹲在屋簷下的陰涼處,望著遠處的樹與操場發呆。見他不動,寒山無崎閉上眼睛小憩。
腿酸,晝神幸郎站起來:“走了,多久了?慢跑一會兒吧。”
“大約六分鐘。”寒山無崎睜眼。
“你是人肉計時器嗎?”晝神幸郎走出來,日光瞬間燙起他暴露在外的肌膚。
寒山無崎單手遮著刺眼的陽光:“不是。”
“啊幽靈居然能曬太陽,”晝神幸郎用手扇了扇風,“離會館還要走好一會兒,剛吃完飯還是不跑太快了,說點嚇人的降降溫吧。”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什麼?”
“沒什麼。我想到了一個故事。”
“你知道用紅筆寫他人名字很失禮這件事嗎?”
晝神幸郎配合地點點頭:“我知道,爸爸說過這是絕交、下挑戰書還有……詛咒的意思。”
“新學期到了,大家重新回到了學校裡,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座椅櫃子收拾乾淨。但是,在一列嶄新乾淨的櫃子裡,有那麼一個櫃子格格不入,它的櫃門上用紅顏料寫滿了各種侮辱性的句子。可大家好像看不到這個臟兮兮的櫃子一樣,對它視若無睹。”
“新轉來這個學校的大翔很是不解,但人生地不熟的,他也不敢多問。”
校園霸淩?孤立?晝神幸郎開始猜測。
“一個月後,大翔和班上的人都混熟了,可路過熟悉的走廊,那扇櫃門的樣子還是和開學時一模一樣,沒有人管它。大翔假裝不小心丟了東西停下腳步去撿,近距離地看了一眼,他發現櫃門的主人姓佐藤,名字被紅色顏料蓋住了,門微微敞開,有一股臭味從裡麵傳出。”
屍體?
“他沒敢細看,慌慌張張跑走了。第二天,他和處得好的同學打聽這件事,問你知道我們班那個塗著紅顏料的櫃子嗎,同學的表情很糟糕,連說不知道不知道。”
“雖然大翔很好奇,但他知道有些事還是不接觸的好。他學著其他人,成功地把這個不正常的櫃子踢出了他的學園生活。”
“畢竟,對他來說,這隻是一個櫃子。”
“沒了?”晝神幸郎等了一會兒。
“題乾完了,”寒山無崎說,“接下來是設問。”
“一,你覺得誰在詛咒誰;二,櫃子裡麵有些什麼;三,等你答完前兩個問題再問。”
晝神幸郎不信任地看著寒山無崎:“你每次說的話都不能當真。假如我接受了這個背景設定,順著你的問題開始想,我在腦內會自動為這個故事補上漏洞,加上我認為可怕的東西。其實你根本沒有想好答案。”
寒山無崎的臉上展露出適當的驚訝:“你的警惕性提高了。”
“你已經這樣套路過我好幾次了,上上次講的愛子死亡之謎也沒解答,”晝神幸郎白了寒山無崎一眼,“不過算了,我覺得是其他的同學在詛咒佐藤,櫃子裡是佐藤的屍體,櫃子有多大?”
“嗯……排球館的長廊,那邊鐵櫃的大小,有印象嗎?”寒山無崎比劃了一下大小。
“考慮一下你的惡趣味,我覺得是頭。”
“如果是其他同學在詛咒佐藤,那佐藤人在哪裡呢?”
晝神幸郎確認:“第三個問題?”
“嗯。”
“在櫃……不對,你沒有說佐藤是死是活。被詛咒的佐藤會反過來詛咒其他人嗎,不對……”對上寒山無崎黑漆漆的眼睛,晝神幸郎憤憤地搓頭,快要擦出了火花,“你……我在這兒跟你玩這種遊戲乾什麼,行了,櫃子裡麵是排球,行了吧。”
兩人到了排球館,快被烤熟的感覺總算是從後背褪去。
“那我收回第三個問題。”
“請。”